“這兒呢！孩子！”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對麵的牢房裏傳來。
宋秋靈重新站起來，使勁朝那邊看去，隻見一個披著長發、滿麵汙垢、瘦骨嶙峋的男人正坐在對麵黑暗的牢房裏，他居然在笑。
“你……你是？”宋秋靈試探著問，她沒有想到這個死牢裏還有其他人，方才她這麼折騰，他一定都看見了。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都出不去了。”他的聲音沙啞到都已經聽不出他原來的音色。
“不會的。”宋秋靈輕輕地反擊他，當然也是反擊自己恐懼的內心。
“你方才在那一番折騰，我都看見了，但是這樣又如何？我在這裏十年了，從未出去過。”那人緩緩道來，似乎說的好像不是自己。
“十年？”
“對啊，十年了。每天吃喝拉撒都在這裏，孩子，進來了就乖乖聽話，至少還能保命。”
“這裏是哪裏？又是誰把你弄到這裏？”宋秋靈開始管起了閑事，好像自己沒有被困在牢裏一樣。
“這是日軍的秘密地牢，專門關押重刑犯的，外麵有重兵把守，幾重高牆，根本逃不出去。”
“日軍？重刑犯？”宋秋靈心開始揪起來，嘀咕著，“我好好做生意，與日軍有何幹係！又怎麼會成了重刑犯？”
“哦？我看你年紀輕輕，是生意人？”
宋秋靈並沒有理會她，隻在胡亂地思考著自己與這場“綁架案”的關係，卻百思不得其解。
“孩子？孩子？”那男人又開始說話。
宋秋靈看了看他，蹲下身子與他保持一個高度。
“你當年為何會被抓進來？”
“哎……”男人低了低頭，“說來也是作孽，當時年輕氣盛，加入了一個什麼巡捕小組，當時的巡捕房聽任上海巡捕房的調遣，為了拿獎賞，殺了不少男童，就被抓進監獄坐了牢……”
“等等……”宋秋靈腦袋一疼，“你說的，可是發生在1923年震驚全國的十二月慘案？”
“是啊，姑娘你怎麼會知道？”
“你是當時行凶的巡捕？”
“嗯……”
“快告訴我！是誰下的命令屠殺全上海的男孩子？還有，起因究竟是什麼？”宋秋靈手把著監獄的鐵欄杆，恨不得鑽到他麵前。
“這……”男子有一些錯愕。
“快說啊！”她稍微大聲地喊了一句，走廊裏回蕩著她尖利的喊聲。
“你小聲一點！”那男子有些心有餘悸，“監獄看守最恨犯人鬧事喊叫，倘若打擾他們休息，肯定對你上大刑！”
“你快告訴我！”宋秋靈收斂了一點。
“你為何會想知道這件事？看姑娘的年紀，也不過十二出頭……”
“實話說吧，我是那場慘案的當事人！傳聞那些孩子是因我而死！是我父親殺死了那些人！但是，我不相信！我父親不會這麼做！我清楚的聽到父親告訴那些人不要太過於傷害那些男孩！”宋秋靈的眼裏蹦出憤怒。
“你……你是……”對麵的男子詫異地張大眼睛，“宋屹愷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