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室內靜悄悄的。
李婉兒跟鄭昱一個在畫,另一個則在後邊看,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時間的流逝。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婉兒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畫筆,長長地呼出口氣,隨手將畫筆扔到一旁的小桶裏,然後取過畫架上的毛巾擦了擦手,跟著從椅子上跳下來。
隻是卻不想由於站了太久的緣故,身子還沒來得及從僵硬中舒展開來,李婉兒膝蓋不由的一軟,發出“啊”地一聲驚呼,正當她眼看就要摔倒在地的時候,從旁邊適時地伸過一隻大手,將其牢牢地穩住並且攬在了懷裏。
幾乎是一刹那,李婉兒渾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臉上的驚容轉怒,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但很快她就仿佛被抽空力氣似地軟了下來,因為回過頭看到的是鄭昱正一臉笑容的望著自己。
“你什麼時候來的?”李婉兒有些慌亂地撐開鄭昱的懷抱站起身來,別過臉去故作鎮定地大聲問道:“話也不說一聲,跟做賊似的,要不是我反應快,你現在已經躺在地上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就算被你打死也是我活該。”鄭昱笑嘻嘻地說道,“再說了我對我們的感情有信心。”
“誰跟你這個臭流氓有感情。”李婉兒冷哼了一聲,隻是聲音卻小了很多,轉過頭來狠狠瞪了鄭昱一眼。
鄭昱笑了笑,知道李婉兒還在生悶氣,但理性的糾結又讓她有些不知所措,隻是……這樣子的李婉兒意外地顯得非常可愛啊!
“笑什麼笑!”注意到鄭昱嘴角勾起的弧線,李婉兒羞惱地給了鄭昱一記粉拳,“臭流氓,你過來幹嘛!”
“我怎麼就不能過來。”鄭昱給李婉兒粉拳打得生疼,呲牙咧嘴地在心裏埋怨李老爺子,好端端地讓女兒學什麼拳啊,但還是順勢抓住對方胳膊拉進自己懷裏,說道:“我來看自己的未婚妻需要什麼理由?”
“就知道占人家便宜。”李婉兒象征性地掙紮了一下後,很快就溫順地依偎進鄭昱懷裏,看得出她還是很歡喜的,甚至主動地雙手環抱住鄭昱地腰。
鄭昱擁著佳人在懷,倒沒有不知死活地繼續調戲李婉兒,目光落到先前她畫的那幅《巴達維亞人之誓》上,正中央的畫麵已經完成了大半,隻見金色的光線映照著一副副粗野,暴戾的麵孔,斯菲利斯手那把寬大的名叫地獄的劍上搭著幾把劍,整體效果己經是呼之欲出。
“你怎麼會想到要補完這幅畫?”鄭昱問道,之前他進到畫室便有這個疑問了。
曆史上倫勃朗在去世多年後,很多的西方大師都說自己受到了倫勃朗的影響,荷蘭人才發現這位被阿姆斯特丹拋棄的藝術巨匠這麼牛,把倫勃朗的畫重新請進了博物館裏,做為荷蘭的驕傲,隻可惜大多數作品都已不知所蹤,或是流落在外,像《巴達維亞人之誓》更是僅存一塊殘片。
當初這幅作品原本是要掛在阿姆斯特丹市政府門廳上的,體積很大,李婉兒裱了足有整麵牆高的巨大畫布用意自然是不言而喻。
“下個月是我老師的八十大壽,他老人家是倫勃朗的忠實粉絲,我就想著嚐試把畫補完來作為壽禮。”李婉兒轉過身來,舒服地靠在鄭昱懷裏,語氣中多了幾分慵懶,說道:“可惜剩餘的部分早已不知所蹤,我現在苦惱地是該怎麼去畫,起了幾個樣稿都不滿意,感覺像是在畫蛇添足,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