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紹“花王”故事的時候說過,所謂的“公主”,就是夜總會包房服務員,主要的工作就是推銷酒水,陪客人喝酒。
當然,陪酒隻是陪喝酒唱歌聊天,和色情扯不上關係,可很多人仍將這二者混淆在一起。俗話說常在水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在那種場合,你要說自己隻是陪客人喝點紅酒暢談暢談人生啥的,那也是扯淡,萬一你喝酒前是“公主”,喝酒後是“小姐”,誰能說得清呢?所以,一般做公主的都不敢讓熟悉的人知道自己從事這個行業,特別是村裏和家裏的人知道了,那絕對是場災難,連解釋都直接省了。
“花花怎麼去做公主了?夜總會環境那麼複雜她不知道嗎?”申帥忙問道。
“嘁,現在的社會就是這樣,笑貧不笑娼,花花一沒學曆,二沒背景,打工太累,賺錢太少,隻有去做公主了,唉,女孩子在外麵混更不容易,花花也是想給家裏多掙點錢。”毛蛋一臉的惆悵。
“她爸爸趙有田知道嗎?”申帥問。
“說你沒見識還真的沒見識,她在夜總會當公主的事隻有俺知道,她家裏人都不知道她弄啥勒,人家回來對村裏的人說自己是酒廠銷售代理,比俺裝的都好呢。反正你也不是村裏的人了,告訴你無妨,但你不準對其他人說……”毛蛋說道。
“不說不說……”申帥趕緊道。
“恁發個誓。”毛蛋指著他說道。
“我保證不對其他人說,說了爛嘴巴壞心腸。”申帥保證道。
“不行,恁扣住屁眼子詛個空心咒。”毛蛋不依道。
這是他們兒時玩的一種把戲,類似發毒誓的一個儀式。
申帥無奈,隻好一隻手扣住屁股,一隻手指著天上,一本正經地說:“我發誓,我如果對別人說了這個秘密,就讓我永遠也屙不出屎。”
瞧把一個百億富豪給折騰的。
“這還差不多。”毛蛋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在哪個夜總會?”申帥問道。
“咋啦,你還想跟她敘敘情,拉倒吧,就你這一出子人家夜總會的門就不讓恁進。”毛蛋鄙夷地嘲弄著申帥。
“我就順便問問……”申帥被說中了心事,臉騰地紅了起來。
“算了,俺就知道你小子一直在惦記著花花,告訴你吧,她在豫州帝王娛樂夜總會。”毛蛋笑著說。
“嘿嘿……”申帥陪笑道。
“對了,以後沒事到上海玩去,雖然哥的工作是辛苦點,但總歸還比你強點,請你吃頓大閘蟹還是沒問題的,記住,到時一定去找我,保證吃喝拉撒一條龍……”毛蛋豪氣地說道。
說著說著,毛蛋就變成了申帥的哥了,看來這社會誰混的好誰就是老大啊。
“謝謝……對了毛蛋……能不能借點錢給我……我兜裏沒一分錢,回不去縣城啊……就借一百,你放心,等我回去,我一定還你……”申帥不好意思地囁嚅道。
“什麼?你說什麼?……”毛蛋一下激動了起來。
“我、我……我實在是沒辦法……我也不好意思向你開口……但那麼遠的路……你不能讓我走著回去吧……”申帥紅著臉說。
“俺不能讓你走著回去?是俺讓你回來的嗎?日球哩,就知道碰到你沒好事,恁還敢腆個臉子要一百,到縣城用的了一百嗎?俺這一身的名牌也沒用了一百,恁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毛蛋臉紅脖子粗地數落著。
“好了好了,算我沒說。”申帥有點氣惱的樣子。
毛蛋見狀,麵部肌肉抽搐了一下,猶豫了半天,一咬牙從口袋掏出一張鈔票:“唉,算了,俺兜裏就十塊錢,本來想著相對象時買包口香糖顯擺一下……都給你吧,就當俺這十塊錢丟了……”
說著,毛蛋鬱悶地將錢一丟,轉身就要離去。
“謝謝毛蛋,回去替我向嬸問個好……”申帥忙說道。
“快走吧,以後白讓俺碰到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來送吃的不說還倒貼了十塊錢……”毛蛋氣哄哄地白了他一眼。
“毛蛋,我們還是朋友吧?”申帥在後麵喊道。
“不裝逼我們還是朋友……”毛蛋頭也不回地說道。
申帥悵然地望著毛蛋遠去的背影,心裏百感交集,說不清是什麼滋味。毛蛋說的沒錯,自己是有點裝,如果自己不花那麼多的錢置一身行頭,又怎會被賊盯上?自己隻想著衣錦還鄉,隻想著好在鄉親們麵前顯擺顯擺,卻沒想到為家鄉做點好事。如果先給村裏修了路再回來,自己還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嗎?唉,說到底,衰的原因還是在自己身上,一切皆因果,自己一開始就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