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到洗手間的垃圾箱裏，要不然會有味道的。”史明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
等我完成了丟垃圾的任務回到辦公室，史明正在對著一隻小熊造型的小鏡子塗著唇膏，還好是潤唇膏。
“咱們有值班室嗎？”說實話我有點兒累了，就想找個地方眯一覺。
“嗬，留咱們值班就是負責接緊急電話以滿足客戶隨叫隨到的需求的，要不然還弄倆人杵這兒幹嘛？給你弄個休息室，大床房，再雇倆泰式按摩女郎得了。你可真逗！我告訴你，到了晚上，就像這樣把椅子這麼一拚，然後躺著就睡，你要是覺得條件太艱苦那坐一晚上也沒人攔著你。”
“晚上的工作多嗎？要是來了工作咱們是不是還得留一個人守在這兒？”
“晚上基本沒什麼事兒，咱們組哪個人手裏沒幾個單子？通常晚上來電話的要看時間區別對待，能拖就讓他們拖到早上，殯儀館的車可以隨叫隨到，我們可不是。但實在推脫不了的就隻能挨累跑一趟了。”
我領會了史明的意思，然後像他示範給我的樣子將幾隻椅子拚了起來。
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衛偉的電話。
“哥，什麼時候回來？拚個飯？”
“哥今天不回去了，你自己吃吧啊！”
掛斷電話我心中一片茫然，也不知道這殯儀館的地方我能不能待長，之前以為想搞定這些死人太難，可現在終於知道活人才是鐵打的大boss。
我把心一橫，直接躺到這張“椅子床”上，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
睡夢中我似乎聽到了天尊的聲音，他老人家說：“蜚廉，心性磨練得不錯嘛，懂得謙卑隱忍是好事兒，加油，我看好你呦！”
但很快我便意識到那隻是我的一個夢，天尊才不會那麼調皮，他老人家的偶像包袱可重了。但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就是這樣吧，我總是盼望自己的改變能被天尊看見，然後讓他表揚我一番。
“曾袁？曾袁？快醒醒，別睡了！你不來參加我的追悼會了？”
這一次似乎不是夢，我被這熟悉的聲音喚醒，起床氣頂得我心髒砰砰亂跳。我一下子坐起身，靠在椅背上，然後開始用呼吸調節心率。
“認識一場，要是方便就去看看我吧，當然，你要是不想去我也不強求。”我眼前出現了姚文宇的臉。
“你不說我還真忘了，這兩天忙得腦袋都快鏽住了！去，我一定去，現在幾點啊？”
一聽我說要去，姚文宇立刻轉憂為喜：“六點四十了，你現在就過去吧，不正好學習學習嗎？一號廳，趕緊的啊，我先走了，我還要去那邊盯著點兒，跟我的老朋友們道個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