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的稱呼,秋錦瞪了一眼,不過也沒在繼續哭下去,她不願再繼續軟弱,拉著陳繁舟躺在床上,開始追問他具體的情況,聲音帶著悶悶的沙啞。
陳繁舟沒這次多做隱瞞,畢竟是要一同生活一輩子的妻子,她當然必須得知道這些。
聽到陳繁舟講的那些可能的後果和最好的未來,臥室裏秋錦拉著陳繁舟的手,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她能做的似乎就隻是默默的靠在他肩膀上,給他一點溫暖,心裏暗暗發誓,此生絕不會離開這個男人。
隨後,直到秋錦在床上睡著,陳繁舟才悄悄將有些酸麻的手臂抽出來,又靜悄悄的離開秋錦年少時期模樣的臥室,他打開門——
門外秋爸爸秋媽媽都在站著,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什麼,不時往這邊望上一眼,顯然聽到了之前的動靜。
呼。這可有一場硬仗要打。
“陳哥,我姐失蹤了。”電話那頭傳來秋琛焦急的說話聲,一字一句清晰的炸在陳繁舟耳邊。
他握緊了電話,那股崩裂腦袋的疼痛又開始出現,陳繁舟開始感覺到自己的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
“怎麼回事?”單單說出這四個字,陳繁舟都覺得自己使用了莫大的力氣,可電話那頭的壞消息還是傳過來,等聽到“紅色的血跡”時,握在手裏的手機終於從主人的懷抱落往地麵,軌跡和秋錦手機下墜的軌跡幾乎一模一樣。
陳繁舟最後看到的影像就是大衛金黃色的頭發。
“舟!”
是誰在叫他?
癱軟在床上的男人驀然坐起來,四周一片漆黑,陳繁舟感覺到自己的手臂上有溫熱的觸感,耳邊傳來大衛叫他名字的聲音。
但等他低頭去看手臂的地方,卻仍然是一片漆黑。
大衛還在斷斷續續的說:“舟……你別著急……閉上……呼吸……。”
聲音很短,陳繁舟隻能聽到音節,他皺著眉閉上了眼睛,過了兩三秒再狠狠的睜開眼,卻還是一片漆黑。
他試探的叫了一句:“大衛?”
耳邊傳來大衛的應答聲,還有一個陌生男人的說話聲,“陳先生,您先閉上眼睛,別睜開,冷靜一下。”
冷靜?陳繁舟反手抓住手臂上搭著的溫熱,冷靜的問:“錦錦呢?”
“秋錦還沒消息,我給了封誠電話,他正在查。你先按照醫生說的做,試試看能不能看見東西,這樣才好找到秋錦。”
床上的男人終於乖乖的閉上眼睛,直到醫生說睜開,他才把眼睛睜開。
麵前的景色是前所未有的模糊,大衛的花衣裳花褲子糊成大哥顏料板上隨意的塗鴉,滲透出一種古怪的感覺,周圍的人全都麵目全非。
但他知道,全非的不是他們的麵目,而是他的雙目。
這個男人冷靜的不像話,醫生從事這個行業多年,卻第一次見這樣的人,連準備好的千篇一律的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隻好問:“現在感覺怎麼樣?”
“很模糊。”陳繁舟答:“我怎麼了?”
“視覺神經損壞。”醫生手裏拿著病例,“損害造成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隔了兩三年才爆發,這樣的情況很少,你是我們中國現今碰到的第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