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華安蹲下身,大至畫上剛才看到的東城全景圖,喃喃低念:“以張郎生的家為基點,九分鍾的路途是……”指頭在地圖上畫了個圓,括起九分鍾能抵達的地方,再念:“再於童府為圓心十四分鍾可以抵達的地方。”
當兩個圓圈相交時,露出了一塊小三角,就是不遠處的郊區。林華安剛才見到地圖,郊區是城中一些農民的田野,有一座小山峰,峰腳有一間供獵戶與農戶歇息的小矮房,其它的便沒有了。
找到了童小姐,林華安拍了拍泥巴手掌,站起身對老奴仆笑道:“好了,你去忙吧,我隨處逛逛。”
“少爺……少爺……”佟伯叫了兩聲,喚不住他,狐疑低看地上那張像地圖又不像的鬼畫符,想不明白少爺畫這兩個一大一小的圓圈是怎麼回事,摸了摸腦袋便往丁府方向走去,暗想龍護院一家三口該會欣喜答應吧。
林華安一口氣奔到郊外,放眼觀去綠綠的秧苗油油在微風中搖擺,遠端仿佛還有幾人在插秧,隻是相隔甚遠人影模糊不清。他踩於鋪塵青道,撩起雙腿往左側那座大山奔去,待到近時果見不遠處的茂葉下有一棟半塌的草木房,四周長滿人高的雜草,敗破有一段時候了,當即躡腳隱入草叢內向敗房無聲靠近。
“童小姐你也別怨,你家這麼有錢,給我一萬八千兩使使也沒什麼不是?”貼於敗屋旁邊時,一句混帳無比的聲音傳進林華安耳內,極快又一道嗚嗚嗯嗯傳聲耳膜,是童小姐讓人堵住嘴巴的掙紮聲音。
童木木被綁在一跟敗梁上,嘴巴被堵的死死,盛滿眼淚的駭懼瞳眸在見到敗家子無聲推開那個破門時驀地睜圓,不明白他怎麼會在這裏,難道他也與這個匪土同流合烏了嗎?嗚嗚嗯嗯紮掙聲越來越大。
張郎生這時也感覺到有人來了,錯愕一個轉身,忽地一道黑影從眼前滑落,脖子猛地巨痛,看清來人是佟府敗家子後,砰的一聲,倏然跌入土地昏了過去。
劈昏綁匪,林華安見這個匪土三十來歲,有手有腳,憤怒再踢一腳,一口濃痰呸落,邁步朝嗯嗯嗚嗚童小姐走近,蹲下身拿下塞滿她嘴巴的布條,低下眼便解著繩索。
童木木嚇的渾身發抖,然而匪土被敗家子打暈,堵住嘴巴的布條被解落,急聲詢問:“你沒有和匪土同流合汙對不對?”
姓佟的畜牲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樣樣精通,也難怪大家把他和土匪聯想在一起了。林華安吐出一口不太爽的鳥氣,攙扶起童小姐,努過嘴巴應道:“是呀,沒有和匪土同流合汙,你快去城中報官吧。”
得到確定,童木木捏握於胸口的小手放鬆過來,瞧敗家子撿起布條擰過昏迷的土匪雙手捆綁,神情萬般的冷峻,俊逸如天神一般,恍然大悟而過,她自小訂下的未婚夫婿原本就俊朗之極,若非好賭成性,阿諛奉承一副小人模樣,就是名門翩翩佳少爺。
把犯人五花大綁完,林華安起身見童家小妞睜大水靈靈的雙眼瞧看自已,頓時老門一木,皺眉道:“你快去去報官啊,我可不想扛他走到公安局。”
“啊!”自他身上回過神來,兩抹紅豔飛上童木木腮上,輕輕點了個頭,蚊聲低道:“那……那木木前去報官,你……你小心匪土。”
“去吧,去吧。”林華安大手一擺,嗬嗬笑了一聲,抱胸懶靠於敗門遠眺那個奔跑小身影,這個小丫片子該不會愛上自已吧?那可不太妙,他對這種要熟不熟的青澀高中生沒啥興趣耶。
這時昏過去還挨一腳的張郎生醒了過來,見到打昏自已的真是賭友,氣急敗壞掙紮嘹叫:“阿天,怎麼是你,快把我鬆開呀。”
“鬆開?”林華安裂嘴來到毛毛蟲身邊,好玩蹲下身道:“給我個理由先。”
張郎生見他這麼陰森森模樣,和以前那個傻傻愣愣的小子差了個天地,急聲道:“我我……我……我是張郎生啊,咱們一起賭博的張郎生啊。”
“喔!”林華安點了點頭,微笑道:“原來是一起賭博的張郎生呀。”
“是呀,是呀。”張郎生急忙點頭,駭目往破門眺去,急驟道:“快……快把我鬆開吧,不然官差要來了。”
林華安臉皮扯跳,似笑似非笑下視這個想的很美的綁架犯,緩緩從地上站起,猝然掄起力腿,照著張郎生臉麵踹了下去,噔時啊的慘叫響起,血柱上噴,他見這個綁架犯口鼻血槳咕冒,不解氣掄起力腳再踢。“你他媽的敢綁架就得敢擔後果,這麼小的女孩也下得了手,老子踹死你個王八蛋。”
極快外麵吵雜聲傳來,大捕頭領著差役奪門而入,見著敗家子歐打人犯,當即一聲大喝:“住手。”衝上前凶狠拽起滿臉鮮血的人犯,暗裏吃驚,敗家子什麼時候有這等力道了?呸聲對張郎生大喝:“好呀,竟敢光天化日幹出虜人勒索的歹事,簡直就是找死。來人,押走!”
一副大枷往張郎生頭上罩入,他駭目猙獰,看著抱胸冷笑的佟天,想不通這個軟如鼻涕的傻子怎麼會這般的狠,才短短幾天沒見,如是變了一人。
人犯被押走,童木木跟著官差走出破門,過了人高的草叢跨上青道時,小心亦亦偷窺著曾經未婚夫,見他負手前行,雙眼往油油的田野瞟看,咽了咽沫液,忍不住詢問:“你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