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丫頭氣嘟嘟的落坐,林阿真無奈地笑搖了搖頭,巡看了一一入座的另七人,抿著濃濃笑意和大夥兒說了一會兒話。
極快,老頭、老婦人還有一名小哥每人手拖錚盤,大錚盤上都擱有兩道菜,緩緩走了過來。
“讓大家久等了。”那老頭嗬嗬笑著,手中端著的是烏雞燴王八和白水燉豬蹄,邊笑邊把玉碟精盤擺於林阿真跟前。
“是呀,是呀,讓小姐等久了。”老婦人不搭理別人,自顧走到文靜身邊,錚盤端著的是白鰣熬湯和花蟹蒸蛋,一一把兩道菜肴擱於她跟前。
在場眾人見老婦人和老頭竟如此奇特,兩張桌子合並這般的長,他們卻把四道菜肴各自擺於桌頭與桌尾,中間剩餘的就是孤零零的一盤燒乳鴿和鹵牛肉,沒有了。
“夫人、少爺請慢用。”菜肴上齊,老頭回了櫃台,老婦人則走至門口一張椅子落坐,小哥扭頭就走,似乎一切與尋常客棧無二。
文靜總覺不太對勁,不隻是她覺的不對勁,大夥兒都感覺很奇怪,看了看桌頭和桌尾的四道美味佳肴,再看長桌中間可憐兮兮的兩盤粗菜。文靜很是不好意思,輕挪跟前的盤子說道:“怎麼全都擺在我前麵呀,大家……”
“不準!”她還沒好心完,林阿真手中筷子朝他指去,巡看了茫然的眾人,抿笑道:“你們就吃牛肉和乳鴿,剩下的我和丫頭來解決。”
“這……”所有人裏麵他最大,眾人雖然不明深意卻也點點頭,龍杏知道文靜又要與親王爺唱反調,含笑忙勸:“文姑娘,你就聽二少爺一次,不要和他抬扛了,好麼?”
龍杏的軟語不僅對男人有效,對女人效果也不差。文靜恨恨瞧了埋頭苦吃的自私鬼,嘟嘴應喏:“好嘛,不過你們要吃就夾去,我可吃不完。”
“吃不完就擱著,其它人不許吃。”林阿真頭也不抬地咕嚕說道,快吐猛抬起頭朝老頭喊道:“七蟲七花香下的太多了,很嗆喉啊。”
自那少年埋頭苦吃,老頭和老婦人雙眼越睜越大,忽聞他嚷喊七蟲七花香下的太多,老頭怔了怔,手指文靜那兩盤說道:“石蟑胡荽的味道卻是不錯,少爺可以嚐嚐。”
林阿真還沒回應,對麵呸的一聲,文靜吐出嘴裏的花蟹,小臉糾成一團朝騙人的老頭嚷喊:“店掌櫃你怎麼騙人呀,這哪裏是味道不錯呀,澀死人了,而且還很苦,讓人怎麼吃呀。”
“對呀,對呀。”林阿真大力點頭,手掌往桌子一拍,似乎很氣立起道:“你們就這樣招呼客人啊,這頓飯錢不付,咱們走。”
眾人才剛剛要啃乳鴿,驚見大爺生氣跨步朝大門怒走,訥頭訥腦放下手中的筷子,狐疑彼此相覷了一眼,搞不清狀態地整齊往大門口走出。上了馬車仍沒見老頭和老婦人追來索要飯錢,實在納悶的有夠可以,駕的一聲,兩輛馬車自小縣後門駛了出去。
招呼打過了,馬威也下了,林阿真翹著一隻腿仰靠於車沿上,指路地向前方的鬱鬱青山駛入,過了六個叉口和兩條小溪,抵達一條不寬也不大的河流前。他一聲吆喝停車,躍下車板喊道:“大家休息一下,等船來。”
“船?”阿虎和小豹左右觀看毫無人跡的綠野山林,實在受不了說道:“這位小阿哥,深山老林裏哪來的船啊?”
“怎麼會是深山老林?”林阿真向左側瞧去,手指不遠處的一條小彎巒道:“不是有巒道嗎。”
雖然他很厲害,可感覺好像讓他耍著玩,衝著橫山寨前來的兩人氣結,小豹板著臉說道:“這位公子,我們是衝著橫山寨而來的,可你好像壓根沒想把我們帶去橫山寨是吧。”
聽得這話,林阿真皺了皺眉,招手龍杏道:“龍嬸給他們一千兩,這一路還真多謝了他們了。”
咚鏘兩聲,阿虎和小豹大覺受辱,臉色鐵灰抽出背後的刀棍,咬牙切齒冷哼:“這位公子,我看你還是把我們帶到橫山寨的好,刀劍無眼,傷了誰就不好了。”
林阿真負手觀看他們陰青狠臉,手摸了摸腦門,正欲開口讓他們不要太囂張,忽地遠遠傳來一陣笛聲。
荒蕪之地突起天籟,眾人驀地一愣,遁笛朝河流遠端瞧去,隱隱約約可見一架竹排,上麵坐著名少女,竹排順緩流而下,少女卻自顧吹著玉蕭。
刀棍霍霍的阿虎和小豹遠眺到深山老林內真的有船,兩人彼此交換了一眼,咚鏘把刀棍收回背後,奔到河畔舉目巡眺,開聲嚷喊:“姑娘,過來,快過來。”
天簌之聲停歇,少女站了起身,左右拾起槳扁,劃著便來到了眾人駐地。
但見少女穿著紫衣紫裙,圓圓的蘋果臉蛋甜滋滋的,聲糯音絲以廣南口音詢問:“阿哥是在喚儂麼?”目光往抱胸依靠樹幹的林阿真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