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魯淩,枉我費這麼多的口舌,他倒還半句沒聽下去。”林華安笑聲罵道,轉看了一眼思淚,見著裙前那雙因為緊張而扭在一起的玉掌,知曉她與自已獨自是百般不自在,便就安撫說道:“你就放心吧,咱們宗國沒事,雖然有些小亂不斷,大宋施加的壓力也挺沉,但是統統都能處置好,你放心就是。好了,別再操心這些,目前最要緊的就是把身子養好養壯,回房去歇著吧。”
虞思淚不懂這些國家之事,更漠不關心,她隻知道跟前的這人好了,那便就什麼都好了。見他沒與自已說幾句話就趕人,未點自櫻的瀲唇下咬,幽怨之極地窺瞧這大根木頭,每天他來瞧自已也都一小會兒就走,現在還趕自已。
她遲疑了一會兒,見他又拿起筆埋頭在忙了,就不再說話的轉身出了書房,靴子踩的重重,返回自已的閣園內,生氣地揚手青蔥玉掌朝一株凋零的桑樹擊拍,抖落樹上原就不多的枯葉,既羞又氣地輕跺腳丫,這根壞木頭,爛木頭,討厭死人的大木頭,明明就知曉她喜歡他,怎麼卻無動於衷?難道自已還長的不夠俊俏嗎?
虞思淚普天一絕,隻要是男人就沒有一個受得住她的傾世容顏,這已然不是俊與不俊的問題了,而是對或不對的問題。
她離開後,假裝忙碌的林華安驀地鬆了一口氣,抬起眼睛眺看離開的那道絕美的身影,誰能想得到,原來一直守在自已身邊的人,竟絕美成如此,回想那日自已識破她易容,她就說過,假臉一現,天下大亂。果然如此,名副其實!
隨著那道亮麗風景出了石門,他灼熱的目光往天宇瞧去,不知不覺天色竟淡成如此,也從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寒風開始大了起來,再過半個月第一場雪就下來了,希望思淚身子可以快快好起來,這般的贏弱可抵禦不了寒冬的侵襲。
思想著,他陷進了虞思淚的倩影之中。明明就是穿著尋常的團服,可穿在她身上便就是世上最華麗的衣裳。她美的很純粹,像是天然該如此美麗般,讓如此傾世女神深愛著,應該是世上最快樂和幸福的事吧?她的心意他怎會不知,隻是他早已經喪失了愛人與被人愛的資格了。
林華安腦中的虞思淚慢慢的化為龍嫣,這個甜美又害羞的小妻子,他有多愛她,世間沒人會知道,就連他自已都不知曉有多麼的愛她。隻恨不得能像人魚公主那般,尋遇到巫婆,以最自傲的東西換回一對翅膀,立刻飛到她身邊,一輩子用羽翼圍護著她,不讓塵世間的風霜雨雪傷害到她。
驀然間,他柔如瀾水的心髒一點刺痛,小妻子害羞又溫柔的微笑轉變成童木木,那張蹭著馬糞的恐懼臉兒讓他一顆心緊擢住,無止盡的嚎哭,嚇壞的瑟抖,瘋顛用自已的腦袋狠砸石頭。
“誒!”他沉重又痛苦的吐出一口氣,捏拳輕輕敲擊心髒,閉上幾乎要掉淚的紅眼,晃了晃腦袋,不敢再想那位悲傷的人兒,每想一次他的心就碎了一次,半個月過去了,她應該回到熟悉而又安心的家裏了吧?沒有他的天堂,她的世界肯定美麗詳和。
明明就搖晃腦袋,依然駁不走那個悲傷身影,林華安猛然站起來,逃出差點令他窒息的書房,於天地之間深深吸氣呼氣,直到壓抑住那股快速往上竄眼淚,這才沉沉歎出一口氣,返回書房內,向左牆那張巨大地圖走近,把所有的精力和思想全都放在眼下這盤巨大的棋局中。
很快,他身上痛苦的氣息倏失而盡,負手沉默於牆圖之內,伴隨著外麵風聲越來越大,房內的盆火輕跳,寧靜的世界突然一陣鈴鐺聲響起。
聽到小寶貝的墜鈴聲,入定的林華安蘇醒了過來,拿起負後的手掌,往兀魯灰河點落,抿笑詢問:“鐵木真,此步你待該如何?”
問罷,外麵鈴鐺更近,他收回地圖上手指,眼彎眉彎轉過身,就見著小寶貝紅撲撲的臉兒,腰間掛著的那竄飾鈴兒還丁丁當當輕響。知曉她在開心什麼,悅笑招手喚道:“過來,讓少爺抱抱。”
井兒開心死了,邁進書房內,伸手拿下鬥蓬帽子,張開小小臂膊衝入少爺懷中,虎虎抱著他的大腰,仰起甜甜的臉兒追問:“少爺真的要帶小奴兒們回高麗嗎?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哈哈哈……”林華安愉悅暢笑,手指刷摸開心丫頭的小紅腮,低俯下額頭貼在她小額頭上,眼對眼,鼻對鼻,唇對唇笑道:“小寶貝讓我親一親,我才告訴你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