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方鎮定了一下心神,微笑道:“非是老朽信不過付高賢,隻是這畢竟是生死大事,涉及到老朽全族許多人的性命,不得不心一二。Ww W COM老朽方才想起一人,或可能助老朽,老朽就不打撓兩位高賢了。還請兩位高賢在此安坐,老朽這就去取了襄國縣。再送兩位高賢安然離去。”
羅方來時慌裏慌張,去時卻是從容不迫。成章見他走遠,不悅的搖頭道:“大兄,這羅執事求人之時,與求人之後的作態,真讓人不爽快。你認為這羅執事是否能夠成事,攻下襄國縣?”
付薪神情也有些鬱鬱,坐回榻上道:“單單隻是襄國縣,以有心算無心的話,無論是誰統領教眾都可以攻下?畢竟襄國縣近巨鹿郡,大賢良師在此地的聲望太高,襄國令與縣尉的實力並不占優。隻是攻下之後的作法,才是此次大事的重中之重,弄得好,單單是襄國一縣,便可憑空變出數千大軍來,弄得不好,隻怕……功虧一簣”
成章問道:“哦,大兄可有什麼未盡之語沒有完?”
付新搖搖頭,躺回榻上,過了一會才道:“沒有,可能隻是初次與人出謀畫策,心中有所不安罷了。”
成章亦不擅征伐之道,見付薪沒有,也認為是付薪初次出謀,心中有些不踏實。於是勸了幾句,便一同睡在榻上閉目養神。
不多久,突聞城中呼聲四起,火光與求救聲大作,更聽到一陣混亂的大叫,最後彙成了一句完整的話,“蒼已死,黃當立。歲在甲子,下大吉。”
這句口號初時隻有數百人在呼喊,慢慢地越聚越多,最後變成了滿城唯一的音符。這十六字的真言,此時仿佛成了世間唯一的聲音,再也容不下其他了。
一個時辰後,這十六字真言的呼喊聲,猛然間變得最大,升到了最頂點。整個襄國的空,似乎都沸騰了起來,半支起身子的成章,側耳聽了半響,才不確定的問道:“是不是捉到了襄國縣的令與尉了?襄國完全被占據了?”
付薪鼻翼間出“嗯”的一聲,又過了一會,呼吸漸漸的沉重了起來。成章搖搖頭,也俯身睡下了。
待二人起床出了院門時,整個襄國縣以成歡樂的海洋,人人都是喜笑顏開。二人沒有參與昨夜的大事,自然不能感同身受。為了不與他人有異,隻得麵帶微笑的去找羅方了。
聽聞羅方此時正在縣衙中安坐,當二人找到縣衙時,隻見縣衙外圍滿了數不清的人,老老少少的一大群,不下千人之眾。
二人拚命的擠了進去,卻見到羅方那削瘦的身子上,正披著一件漢室製式的縣令之官服。兩旁各站在二十名手持粗木大棒的青年壯漢,正分別按倒、責打數名錦衣華服的中、老年人。那幾人渾身的血淚與聲聲慘呼聲,未能引起他人的同情,反而引得上千觀眾的大笑與興奮。
成章向一旁的人詢問了幾句,才向付薪道:“這幾人是城中的幾家豪族的族長。”
付薪麵無表情的點點頭,心中暗歎一聲道:原來是他們,自已昨夜不安之事也正是此事了。太平道相對於漢室來畢竟太過弱,兩者之間所爭者,不正是這群遍及全國十三州的豪族與世族世閥麼。
雖然自已因已身的經曆對各地的豪族、世族痛恨有加。可是也不得不承認,當今下,得世族之心者得下,失世族之心者失下。這些世族不能惹,也絕不好惹。至少在太平道的下未定之時就絕不能動他們。即使下已定,手中握有百萬的雄兵,想動世族也還需謹慎心。更何況是太平道初起弱之時,便大加迫害士族呢。
看來這襄國縣之事,在不久的將來必定難成。既然羅方不信自已,那自已也沒有必要再留在這兒了,還是去巨鹿郡吧。想必大賢良師與羅方這等鼠目寸光之人有所不同吧。
付薪不想去麵對正是得意之時的羅方,於是讓成章前去找羅方要離城的手令,羅方隨意的讓一人前來送引二人離城,付薪也不多什麼,轉身就走。剛走不遠,便聽到縣衙中一聲尖銳的叫聲“斬”。數聲慘叫聲之後,上千觀眾又一次沸騰到了極至。
二人離城後,成章問道:“大兄我等此去哪裏?”
付薪道:“去巨鹿吧,大賢良師在彼,巨鹿一郡易取爾。馬/元義大方被擒,也不知我師現在何處?是否逃回了巨鹿?我身為他的弟子,自然要去瞧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