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野地很安靜,連秋蟲的唧鳴聲都聽不到,風過野小心地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響來,他覺得空氣裏仿佛流淌著一種危險的信號,讓他不敢有一丁點的多餘動作。
鄭中義追過了頭,他跑到風過野前麵去了。風過野沒有出聲喚住他,隻是借他奔跑時磨擦枯草發出的響動,悄然將身子掩到另一處陰影中。
曳光彈漸漸墜落熄滅,四周重新陷入黑暗中,風過野隻能隱約地看清前麵鄭中義模糊的背影輪廓,他也停下來了。
幾枚曳光彈再次升上天空,驟然間,那道黑影又出現了,在草叢中騰空而起,象一條毒蛇吐出的信子朝鄭中義閃電般蟄來。
鄭中義怒喝一聲,狂猛地踢出一腿,那道黑影在空中奇異地扭了一扭身子,這一腿登時落空。黑影貼著鄭中義的腿襲到他麵前,姿勢詭異地擊出一拳,鄭中義振臂擋格,拳臂相交卻是無聲無息,黑影落地一個縱身,又隱入草叢中。
鄭中義發出短促的一聲慘嘶,翻身跌倒,再無聲息。一隻夜鷹咕咕地磣叫著,驚慌地拍著翅膀從他倒下的地方飛走。
望著前麵的草叢,風過野靜靜伏在陰影裏,後脊梁滲出一股磣骨的寒流。
一擊斃命,鄭中義連公平一搏的機會都沒有,就死於致命一擊的暗算下,剛剛風過野清楚地看見那個黑影揮拳時手中閃過一淬青色寒芒。這個凶犯不僅身手絕強來去如風,而且極度地狡猾毒辣,所發的每一擊都必中矢的。
這就是真正的武林人的實力麼?風過野可以肯定,如果兩人麵對麵相互搏殺,自己絕不會是他的對手。原本還以為自己的身手尚算過得去了,原來隻是夜郎自大而已,風過野無聲地苦笑。
曳光彈又漸漸熄滅,風過野小心翼翼伸直手臂,將華爾瑟槍口對準前方的草叢,凶犯就藏身在那裏,也許隨便開上一槍就能擊中他,但是風過野不能準確定到他的體位,盲目射擊隻會暴露出自己的方位。
凶犯也知道他在某個暗處伺伏,不再有一絲動靜,兩個人在黑暗中默默地對峙著。
那些女模特的尖叫聲停止了,曳光彈沒有再升起。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約兩分鍾過後,公路上突然又傳來方代之的呼喝聲,還有關月的嬌叱聲。風過野心中一寒,難道凶犯還不止一個人?材料裏怎麼沒有一點這方麵的資料?
風過野腦海裏疑雲重重,這隻是一樁小案子,你就當是積累經驗罷,他忽然又想起淩小山的話,他不明白淩小山為什麼會草率地給這件案子下個這樣的結論。
方代之呼喝時的響亮嗓音忽然變得嘶啞起來,明顯地夾著劇烈的痛楚,又過了幾秒,突聞關月猛然一聲慘叫,便再聽不見她的聲音了。
凶犯果真不止一個人,他們真的隻是單純變態的摧花狂魔麼?風過野疑慮更濃,從現在的情形來看,凶犯似乎是特地針對秘安局所派出的人下手,他們反而成了被誘殺的對象。
難道整件事情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個圈套?凶犯窮凶極惡地強奸殺人隻是想引秘安局的人前來任其阻殺而已?風過野忽地冒出這樣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