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書房的門,緊張的嘴唇有些發白,她害怕,害怕這個男人,怕的要死,即便是這個男人不在,也讓她壓抑的呼吸都困難。
不過幸好她看到了自己的包,抱在懷裏逃也似的離開了書房。
回到房間裏,立刻鎖門,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包爬到床上,聽了好一會兒確定沒有任何動靜,才打開了包。
裏麵有一個日記本,厚厚的那種日記本,她從小就有寫日記的習慣,自從媽媽去世之後她就把日記本當成了媽媽,每天都要記錄下來自己的心情和想對媽媽說的話,所以,她不管去哪裏都要帶著這本日記。
她用的很節省,隻是日記本太老了,邊角的地方破損的嚴重,這是媽媽給她的最後一件禮物。
打開日記本,一頁一頁的看裏麵的字,從幼稚到成熟,成長的煩惱和對媽媽的思念,每一個字都讓安木槿的眼淚止不住,又害怕眼淚打濕了紙張,一直用手背擦拭著。
翻看到最後一頁,日記停留在9月17日。
那天,她接到了國防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還來不及對媽媽說的時候就接到了唐玲的電話,也是那一天,她來到了這裏,就再也沒出去過。
用力的擦了擦眼淚,在書包裏摸索出筆,小心翼翼的寫下:日期:已經不知道了。
媽媽,我考上了國防大學,可是卻不能去了,那個女人說爸爸非法集資三十億,會判刑,死刑。我當時害怕極了。
媽媽,那個女人說隻有一個人能救爸爸,讓我去求他,我就來了,來了之後再也沒出去,不過也不是很壞了,至少爸爸現在應該沒事了。
媽媽,我想爸爸,我想讓他離開A市,隨便去哪裏都好,可是我好害怕,媽媽,那個人像是魔鬼一樣淩辱我,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安木槿一字一句的,認真的寫著她想對媽媽說的話,到最後淚眼模糊了視線,慌亂的合上了日記。
又忍不住打開翻到第一頁,第一頁上隻有一張照片,照片裏一個清瘦卻標致的女人懷裏抱著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下麵是歪歪扭扭的一行小字:我和媽媽,媽媽愛我,我也愛媽媽。
安木槿伸出手指撫摸著照片裏的女人,那是她的媽媽,還記得自己貼上這張照片的時候,媽媽說:木槿,你是個勇敢的孩子,一定要好好的生活,要快樂。
當時隻有八歲的她笑嘻嘻的抱著媽媽的脖子說:“嗯,木槿最乖了,媽媽,爸爸回來的時候我們一起去拍照好不好?”
那個時候,爸爸還在部隊,她和媽媽相依為命。
後來爸爸回來了,因為媽媽得了乳腺癌,晚期。
再後來,爸爸和朋友合夥開了公司,她就與爸爸相依為命,直到她十歲的時候,那個女人懷裏抱著個孩子來到了她的家。
安木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靠在床上:“媽媽,爸爸應該很幸福吧?他有妻子和孩子,可是你的木槿卻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回答她的是一室靜默,她就這樣說著哭著睡著了,沒聽到樓下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