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威士忌,烈性的酒。
夏一航倒了一杯給他:“這酒就像是你。”
鳳梧接過來,一飲而盡。
相對於別人,行伍出身的鳳梧的確是烈性的,如這酒一樣。
“你知道嗎?真正適合你的人是能包容你的人,而木槿的內心如同脆弱的玻璃,人這一輩子隻有愛不夠,還要契合,鳳梧,你們不合適。”夏一航給鳳梧倒酒,聲音清和的很,有幾分娓娓道來。
“我為什麼要因為父輩的恩情用一生去償還?”鳳梧抬眸,眼底有些紅絲。
是的,他要用一生去償還,償還心硯。因為心硯的父親為了救鳳梧的父親在實戰演習中犧牲了。
夏一航放下酒瓶,坐下來目光平視著鳳梧,眉頭輕挑:“你心裏抵觸的並不是心硯,而是償還對吧?”
鳳梧愣住了。
他一直都不喜歡心硯,盡管心硯在任何人眼裏都是最溫柔,最善解人意的那一個。
卻從來沒有人如此一針見血的告訴他,他不喜歡的不是心硯,而是那種強加給他的責任,甚至是債務一樣的壓得他喘不過氣的救命之恩。
“我……。”
夏一航伸手拍了拍鳳梧的肩膀:“小夥子,愛情這個東西很奇怪的,你一直都覺得不愛的,未必就真的是不愛,你一直覺得深愛的,到頭來不過是一廂情願,就如同現在的冷慕寒,你覺得他現在想的什麼?”
鳳梧搖頭,冷慕寒在他心裏也是個糾結的存在,恨和敬佩不相上下。
“他愛木槿,甚於生命,隻是他不知道。”夏一航淡然的端起酒杯,烈酒入喉,暢快卻也辛辣。
“怎麼可能?!”鳳梧起身,他即便是沒想明白自己和心硯之間到底怎麼回事,可當別人對他說自己最愛的女人被別人深愛著,他也是沉不住氣的。
夏一航笑了:“看,這就是你的性格,如這酒一樣烈,你想過沒有,如果木槿就在你麵前,麵對你現在的樣子她會怎樣?”
“害怕吧。”鳳梧發現自己在夏一航麵前像是個小學生一樣。
“心硯呢?”夏一航又問。
鳳梧沒說話,他知道如果這樣的情況,心硯會過來輕輕的抱著他的胳膊,溫柔的說不要生氣啊,生氣不解決問題。
他真的就不會生氣,然後冷靜下來。
鳳梧如遭雷擊的垂頭,他懂夏一航的意思了,那就是自己不適合木槿,性格使然,縱是他願意用命去守護,也不能給木槿幸福,可自己不行,冷慕寒就可以?
他不服!
“讓心硯和木槿如從前一樣成為朋友,鳳梧,這就是我今天和你說這些話的目的,木槿能好起來,不也是你和心硯的願望嗎?別忘了,做夫妻要同心,你娶了她就要珍愛她。”
鳳梧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了,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木槿的別墅外,站在街角看著木槿亮著燈的房間,流下了男人淚。
他活了二十幾年,一直都活在執念裏,如今,他真的隻剩下一件事能為木槿做了,拿起電話:“心硯,我在法國,你能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