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緣和無相很快被帶到了刑堂。這裏,是魔教審訊和處置叛教之人的重地。大堂之上,陰風陣陣,兩邊掛著無數的刑具,被風吹得“嘩啷啷”直響。大堂並沒有窗戶,空氣中永遠彌漫著血腥的氣息。雖是白天,依然點著幾支兒臂粗的蠟燭,在地上投射出長長的影子。風吹過,蠟燭明滅不定,映照在人的臉上,更增添了一份陰森與恐怖。
“跪下!”阿三重重地踹在了靜緣的膝彎處。“咯嘣”一聲,靜緣的骨頭已然斷裂,趴在了地上,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她緊咬牙關,一聲不吭。無相在一旁看了不忍,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善哉?”蕭雲軒冷笑,“我問你,那封信究竟是誰放在桌上的?”
“信?”無相疑惑著,“什麼信?”
鈴兒恨恨地說道:“夫人就是看了信之後才趕去紫竹林,才會,才會……”她的淚幾乎落下。
“阿彌陀佛,貧尼並不知道什麼信。”
“那這位小師太呢?”
“我也不知道。”靜緣痛苦得雙手扒地,低聲說道。
“不知道?!那天就你們二人來過,難道信會自己長腳,飛過來嗎?”蕭雲軒提高了聲音,“看來不動大刑,你們是不會招了。”他一擺手,秦安早取了幾件刑具過來。
阿三從中取出一件,順手套在了靜緣的手指之上。十指尖尖,被一根根夾在了竹簽之中,一根繩子從中穿過。阿三獰笑一聲,將繩子慢慢拉緊。“啊!”靜緣慘叫一聲,十指連心,痛徹心扉。她緊咬牙關,鮮豔的血從嘴角邊流下。
“很好!”蕭雲軒鼓掌,“繼續!”
阿三繼續拉著,靜緣再也支撐不住,暈倒在了地上。
“潑醒她,繼續!”蕭雲軒麵無表情。
一盆冷水兜頭澆下,靜緣悠悠醒轉過來。
“怎麼樣?滋味不錯吧。”阿三“嘖嘖”搖頭說道,“你還要不要嚐嚐別的?告訴你,進了這裏的人還沒有不開口說話的呢。這裏一共有一百零八樣刑罰,我還真想看看你能堅持到底幾樣。”
靜緣麵如土色,卻隻是一言不發。無相師太心中惻然,開口說道:“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是貧尼帶靜緣入宅的,有什麼刑罰,就衝著貧尼來吧。”
蕭雲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還沒說話,秦安已搶著說道:“你急什麼,一個一個來,後麵有你好受的。”他心中感念林冰吟放過了他,心中明白林冰吟絕不願意看到無相受刑,故出言訓斥。
阿三卻又換了個花樣。他將靜緣五花大綁,捆在了柱子上,拿過了一條浸透了鹽水的鞭子,滿意地笑了笑,一抖手,“啪”,一鞭抽在了靜緣的身上。衣服應聲而裂,嬌嫩的肌膚已皮開肉綻。靜緣痛得幾乎要咬碎了銀牙,方把那一聲呼喊硬生生地憋在了喉嚨裏。阿三並不罷休,一鞭接著一鞭,“啪啪”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堂回響著,顯得格外的清晰。
阿三忽然停住了手:“她暈了。”蕭雲軒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繼續。”
又是一盆冷水澆了下來。靜緣渾身哆嗦了一下,終於又醒了過來。她的衣裳混合著血水,汗水以及冰冷刺骨的水,已然貼在了身上,身形畢現。衣裳濕漉漉的,往下滴著水,冷風吹過,凍得她直發抖。傷口裏本就是鹽水,碰到衣裳,更是疼痛難當。十個指頭已經被夾得變了形,腫得就象是十根紫色的胡蘿卜。膝彎處的斷骨時不時地磨擦著,劇烈的疼痛幾乎讓她無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