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盜洞(1 / 2)

我數了數,牆上的畫一共有七幅,畫的是某種古代的人物。畫中無論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嘴角都露著一抹古怪的微笑,臉被塗成了一種慘白的顏色,畫裏的人雖然都是笑眯眯的,可我看了心裏卻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讓人很不舒服。

我對曆史稍稍有些研究,可我卻真瞧不出來這畫裏畫的是哪個年代的人。甭管是唐宋元明清,還是夏商周秦漢,中國曆史上似乎沒有哪個年代的人是這種打扮的。畫裏的人穿著一種十分寬大的長袍,看著挺邪乎的。說好聽點,就跟我大學畢業時穿的那種“學士服”有點像。說難聽點,就他媽跟巫師一樣。

法國著名的大藝術家克勞德·莫奈曾說過一句話:“人們可以理解的生活,叫中庸。人們無法理解的極端和寧靜,就叫藝術。”

牆上這些猶如天書般的畫,使我恍然大悟,原來這個黑褂老人是個老藝術家呀,與此同時我也理解了他的窮困潦倒。我去大理旅遊的時候曾見過一大堆像他這樣的人,不修邊幅,髒不拉幾,沒吃沒喝,坐在路邊跟個乞丐一樣。其實呀,他們不是乞丐,都是些沒出名的藝術家。你可千萬別好心丟硬幣給人家,否則人家火了,真拿吃了一半的鹵煮火燒砸你。

水燒開之後,黑褂老人泡了杯茶遞給我,我接過茶杯連連道謝,心想著不找點話題聊略顯尷尬,但我該起個什麼開頭呢?我這人有個缺點就是情商比較低。我記得上次我媽幫我介紹對象,是她單位王阿姨家的女兒。我跟那姑娘性格都比較內向,倆人往咖啡廳裏一坐誰也不說話。大眼兒瞪小眼兒,就跟兩顆醃菜壇子裏的皮蛋似的。

我心想這不成啊,我是男的呀,不能冷場啊,於是我就呱唧呱唧的跟她聊英雄聯盟,什麼瞎子摸眼回旋踢,辛德拉什麼時機該推球,維恩該搭配什麼輔助,我嘴裏的白吐沫星子就跟雪花似的,眉飛色舞的侃呐,可人家小姑娘一聽我張口閉口就是遊戲,對我的印象頓時下降到冰點。往桌上拍了一百塊錢結了賬,無精打采的就走了。

回到家後我媽幫我總結教訓,說我下次跟人家聊天的時候不要隻說自己感興趣的話題,要多說說對方感興趣的話題。有了這一次的教訓之後,我就學聰明了,我笑咪咪的對黑褂老人說:“老爺子,原來您是個畫家呀。”

黑褂老人坐在我對麵,他抬頭望著牆上的畫,眼中流露出一種似喜似悲的複雜之色。他輕輕搖了搖頭對我說:“我不是畫家。”

我說:“那您這畫的是個啥?”

黑褂老人說:“這些畫是我根據一段神秘的古文字想象而來。”

我好奇問:“古文字?這畫裏畫的到底是什麼?”

老人卻反問我:“你覺得是什麼?”

我說:“畫上的人都在笑,挺喜慶的,應該是在過什麼節吧。”

老人嗬嗬一笑,微微搖頭,說了句令我毛骨悚然的話。他說:“這畫裏畫的都是死人。”

我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兒,嚇了一跳。我驚愕的望著他,越瞧越覺得黑褂老人身上有種莫名的詭異,但真要我說,又說不清楚到底哪兒不對,我就問他:“老爺子,您沒事兒在家畫死人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