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緯36度、東經139度交集點有一片小小的低地,海拔38米,被南北方向是兩條河川蟹鉗一樣夾住,靠北麵一條是日本著名的利根川。
1885年,清末駐日使臣黃遵憲描述:利根川發源於上野郡藤原村之文殊山東,下至本州葛飾郡中田驛及武藏葛飾驛至栗橋驛之間,名為上利根川;分流為南北二道。南派由栗橋驛至本州葛飾郡川妻村之間,經武藏之界,出關宿之西向河岸村江川新田之間。北派至關宿之北王村及猿島郡境町之間而合逆川,二水其闊倍增。東流容葛飾沼、猿島郡長井戶沼、市穀沼、鵠戶沼之水,並相馬郡鬼怒、蠶養之兩川,至南相馬郡江藏地、新田北布川驛之間,栗橋以下,為中利根川。從此以下為下利根川,並手賀沼、埴生沼、長沼之水,過安西、新田、計由布川至,遂入香取郡容大浦沼又並田浦及常陸浪逆浦、北浦等渚水至鉸子港入海。全長三百六十餘裏,為日本的第一大河,故以阪東大郎稱。利根川具浸灌之漕輸頗便然沿河之地時被水患。
水患也有水利。利根川等幾條大川衝積造就了東京大平原。
利根川與小山川相交處的一處低地名血洗島。血洗島在江戶時代(1866年以前)隸屬武藏國榛澤郡,公元2006年以後,行政建製歸並琦玉縣深穀市,此地距離東京約80公裏。
關於血洗島這個頗為血腥名稱的來曆,後來人的說法也不近相同。比較傾向的意見是源於平安時代一個傳說。平安時代是日本古代的最後一個曆史時代,它從公元794年桓武天皇將首都從長岡京(784年至794年)移到平安京即現在的京都城開始,到公元1192年源賴朝建立鐮倉幕府一攬大權為止。平安時代的稱呼來自其首都的名字。它之前的時代是奈良時代,它之後的時代是鐮倉時代。平安末期著名武將八幡太郎義家在遠征奧州途中,一名家臣在此搏殺後,將一隻受傷手臂切落於此,染紅了土地。壯士斷臂,當地人就地埋葬那隻臂膀,因此得名血洗島。村子位於注入太平洋的一條大河—利根川南岸,洪水泛濫時,一片沼澤,這一帶被稱作四瀨八島。低窪處泡在水裏的稱瀨,如中瀨、橫瀨等。還末被洪水淹住的村子就變成一個個島嶼,內島、西島等八個村,包括血洗島。天正年間(公元1573—1591年),一名叫澀澤隼人的人來此拓荒築屋,娶妻繁衍,這便是澀澤家的先祖。
日本天保十年,公元1840年2月13日。清晨,血洗島村上空響起一陣新鮮嘹亮的嬰兒哭聲。澀澤家族的“中家”新添了一個男丁,整個家族的女人都圍著燒湯端水,忙前忙後。這個男孩取名叫三郎,後來又叫市三郎、榮三郎,三郎也就是“三兒”,同中國相通的是,這些名都隻能是小名。後來結婚成人的那一天,要在正堂牆上貼上一張紅紙,那上麵的名字就是終身使用的符號。男孩的大名喚作“榮一”。
榮一家是是澀澤家族的中家,中家也就是宗家,是長房嫡傳下來的,世襲不變。中家門上懸掛著“中之家”木匾,家族其他分支就隻能稱之為“東之家”或“西之家”等,一個家族隻能有一個中家。中國舊時大家族也是如此,長房居中,居中為正。澀澤家世代為農,也兼作一些小農經濟,種藍製藍、養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豐衣足食,倒也自得其樂。然傳至榮一祖父輩上,家中人丁不旺,天災連年加之經營不善,已逐漸衰落破敗。祖父膝下無子,隻有一個女兒,叫阿榮。在封建農耕社會,家裏沒有兒子,不僅農活經營乏力,更重要的是香火不續,宗家就此絕戶。跟中國的傳統一樣,他必須過繼一個兒子。於是,旁族澀澤宗助的第三個兒子元助就成為上門女婿,這就是榮一的父親。
宗助家是當地一富家,人丁興旺,持家有方,幾個兒子個個能幹。元助入贅立馬給這個家庭帶來了生機。他勤勞智慧,知書達理,多才多技,幹一手漂亮的農活。還擅長製藍、養蠶,後來又在村裏開辦了一個小雜貨店,日子一天天興旺起來。到榮一問世之前,這個家庭已一掃禿勢,乾坤大轉,變成方圓數裏一豪農。元助精於算賬,生意忙碌時,每天晚上他都會把一天的收支理一理,用算盤加減一番。在那個時代,鄉下能使用珠算的人不多。榮一上麵本有兩個哥哥,出生不久便夭折,因此全家對他十分寵愛。幼時,夏夜的窗紙經常映出一幅剪影,父親一手抱著他,一手劈劈叭叭撥算盤,而母親則在旁邊手搖蒲團扇,一家人其樂融融。算盤聲聲清脆,宛如旋律,深深地滲透到榮一的血液中,並影響了他的一生。及長,父親開始教他學習古文。有資料說他五歲時習文言文、練習毛筆字;八歲時父親開始一字一句地教他背誦《論語》。
《大賈》最新章節由創世中文網首發,玄書屋轉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