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越是和顏悅色,越是輕聲細語,劉義便越覺得毛骨悚然,總覺得這泥丸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由顫聲問道:“這泥丸叫什麼名字?”
一下子,李林還真被問住了。
他捏著泥丸兒隻是想騙劉義是毒藥,嚇一嚇他,看能不能將他收為己用。但是這貨似乎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主,不立刻跪拜求解藥,卻反而問這毒藥叫什麼——妹的,鬼知道這毒藥叫什麼啊!
“樟腦丸?九華玉露丸?九花玉露丸樟腦丸?”李林一連想了好些個名字,都覺得不霸氣,正絞盡腦汁,忽的眼前一亮,拍手道:“這叫屍腦丸?”
“屍腦丸?”
劉義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這名字一聽就不是什麼善茬啊!
“屍腦···屍腦丸顧名思義···是取千年腐屍的屍毒來···做原料喂養的蠱蟲——蠱蟲再自相殘殺,吞噬,最後剩下一隻蠱蟲王,然後···然後以千年河底陰泥裹住,泥丸可在你體內保存一年而不碎!”
“為了增加口感,提高藝術水準,我又在裏麵添加了薄荷,還有九種珍惜的···毒花,然後以清晨荷葉上的露水調和而成,所以,這屍腦丸的全名叫做‘九花玉露屍腦丸薄荷味版’!”
李林以他有限的想象力為這“屍腦丸”添加原料,也不知道這玩意怎麼樣,不過,聽名字還是挺有食欲的!
——千年腐屍、屍毒、蠱蟲、九種毒花、一年不碎···劉義的臉色徹底失去了血色,惶然道:“那一年之後呢?”
“一年之後?”
李林沉吟,皺著眉卻不說話,似乎很為難的樣子。
“你快說吧,我能受得住的!”
劉義都快哭了。
李林心中暗罵:“老子才不擔心你受不受得住呢,特麼編故事也要時間好不好?”
“一年之後···一年之後···”忽然,李林眼睛一亮,道:“一年之後,泥丸破碎,蠱蟲鑽進你的脊椎骨,以骨髓為食物···”
“然後呢?”
編故事這種事,隻要鋪開了,自然便水到渠成,李林思如泉湧,越說越流暢,道:“然後你就癱瘓在床,每天數著蠱蟲吃到你第幾節脊椎骨了!”
說到這,李林都不要劉義催促了,越說越高興,道:“最後蠱蟲進入你的大腦,吃幹淨你的腦子,但是這個時候你還沒有死,所以蠱蟲會在你空的腦殼裏麵產下一大堆卵,等小蟲子孵化出來,你的身體就成了它們的食物,放心,這個過程你並不會太痛苦,因為你的腦子已經被蠱蟲吃掉了···”
這其實就是人死之後的正常歸宿,但是被李林添油加醋的說出來之後,效果就大不一樣了,連李林自己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了。
“——呼——終於說完了!”
李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再看劉義,卻是像一隻破麻袋似的,軟軟的倒到了地上。李林一愣,俯身撐開劉義的眼縫,裏麵全是白眼仁——這家夥被嚇暈了!
李林伸手在劉義的臉上拍了拍,無語道:“你好歹也等我說完再暈啊——喂——我有解藥啊——你特麼都不知道找我要解藥,你丫是不是故意的啊——喂——”
這時候,卻忽的聽一邊的曹歸弟自言自語的說道:“有時候,人還是要有一個盼頭,如果連個盼頭都沒有了,真不知道該要怎麼活了···”
李林正想把劉義弄醒,好告訴他自己有“解藥”的事。聞言,心中不禁猛地一沉,暗道:“難不成這小妮子不想活了?”
曹歸弟的盼頭就是找他弟弟,現在知道他弟弟死了,就等於這個盼頭就沒了!
“不行,得給她找一個心的盼頭才行!”
李林以為自己找到了原因,思前想後,卻找不到什麼理由能讓曹歸弟生出新的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