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林日常修煉之後,便去了很多地方——先是去了萬船幫總部,和曹若雲一道吃了一頓早餐;然後去了丐幫總部,和洛一蹲在樹下聊了半個時辰天;之後便去了漕幫,跟趙無極喝了一頓酒;到了午時,便去了太平錢莊總部,看了一個時辰左右的賬簿。
原本是打算上午去芳華樓見沈紅衣,為了等趙諶來見,卻硬生生被他拖到了下午。
他在等趙諶,趙諶也在等他。
不止是趙諶,李綱也一大早便趕到了趙諶的住處,兩人坐在大廳等了一上午,直到午飯過後,得青衣小廝回報,李林從太平錢莊總部出門來,卻是直接回了自己住處。
李綱的臉色難堪的都要滴出水來,騰的一下從椅子上坐了起來,道:“殿下稍坐,老臣去請李宗主!”
趙諶轉身看向李綱,先是微微一愣,隨即目露感激,道:“我陪太傅一道去!”
“太子不能去!”李綱斷然拒絕,大聲道:“太子現在若是去了,豈不是明擺著要向他低頭?”
“這——”
趙諶微微一滯,苦笑著搖了搖頭。他現在有些後悔了聽信李綱的話了,本來很簡單的一件事,最後卻弄成這幅模樣,再加上李綱這句話,他和李林之間便是沒事也要生出事端來了。
見到趙諶有些後悔的神情,李綱也有些憤懣,道:“還是老臣去一趟,我倒要看看李林那廝有哪門子道理!”
趙諶吃了一驚,急忙道:“太傅切勿動怒,可萬不能和我師父起衝突!”
李林不吃虧的性子趙諶再清楚不過了,趙諶此番勸解本是怕李綱不明就裏,吃了虧,畢竟,李綱是他和大宋軍方之間的聯絡人,趙諶可不想他出事。但是,這話聽在李綱耳中,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李綱隻道是趙諶對李林心存畏懼,心中對李林便愈發的有意見了,大聲道:“殿下放心,老臣省得!”
出了趙諶的住處,李綱直奔李林住處。
這老頭性如烈火,嫉惡如仇,雖然才能出眾,亦常居高位,但是這性子卻也是得罪了很多人,宦海沉浮幾十年,卻還是沒能把他的性子磨掉。
不料晚年之時,社稷驟然崩塌,山河破碎,黎民身在水火,李綱複起於危難之際,本想以殘生報國,卻不料,剛有起色便遭貶謫。李綱痛心疾首,心如死灰,卻在貶謫的路上被人劫走,一睜眼,卻不曾想老天爺竟然給他送來一個太子!
頓時間,李綱本已化作死灰的心再次複燃。
他自薦擔任太子太傅之職,全身心的投入太子的教育事業之中。
隨後,他又冒著被秘諜司搜捕暗殺的風險,親赴開封見宗澤。
在宗澤府上,李綱慷慨陳辭,道:“金國南侵已成必然之勢,然而趙構卻依然心存幻想,不思抵抗,朝廷上下,文官畏戰,武將怕死,皇帝懦弱昏庸,自毀長城,這樣的帝王,這樣的朝廷,便是再多百萬大軍,也會被他們敗光。”
宗澤聽了不說話,門外親衛來報,秘諜司開封總領帶人親至,宗澤還是不說話。李綱抽出佩劍,怒指宗澤,大聲道:“宗澤,你怕個球,與其跟著趙構苟延殘喘,還不如咱們教出一個有擔當的學生,和金狗決一死戰,大宋數百年國祚底蘊,焉知不是金國北荒蠻夷的對手?屆時,收複燕雲十六州,再奪回河套平原,焉知不能讓大宋再複強漢盛況?”
而此時,門外親衛再報,秘諜司開封總領帶人到了外廳。宗澤聞言,淡淡的說道:“把那些惡犬打出去!”
那是李綱這輩子做過的最瘋狂的一件事,最後一句話,李綱打動了宗澤,也為自己找到了方向。
為了趙諶,為了一個再複強漢的大宋朝,所有的危險都必須掐滅在萌芽之時,李綱不容許任何意外出現。
“在朝不過一上不得台麵的小小統領,再野不過是一班江湖草莽的頭目,憑什麼在太子殿下麵前擺譜!”
李綱冷哼一聲,道:“你若敢壞我朝廷綱紀,老夫絕不能容你!”
李林沒有等來趙諶,卻等來了怒氣衝衝的李綱,臉色頓時便陰沉了下來不。冷哼一聲,道:“告訴他,就說我不在!”
林影去擋人,李林心裏卻愈發堵的慌,索性便不再等趙諶,從側門溜了出去。
隨便攔了一個路人,打聽了芳華樓總店所在的位置,便大步流星的往芳華樓去了。
鄭州已經全然成了東山集團的地盤,一路上,李林碰到了無數的問好——宗主好——去芳華樓啊——宗主好好玩——。
一路上,李林的笑容都要僵成木乃伊了,心中卻是把那指路的人罵了八百遍。
感情那廝也是東山集團的人,而且特麼還是一個大嘴巴!
李林盯著無數“大家都懂”的善意笑容來到了芳華樓。
到底是有七十萬人口的大城市,即便是白天,芳華樓中也是熱鬧非凡。
姑娘們倚靠著欄杆,朝外麵揮舞著手絹,口中咿咿呀呀的“喘”出各種熟悉的攬客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