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連忙捂著狗蛋得嘴，神色慌張。
“有鬼”心裏這樣想著，但是表情那可是相當的小白。轉著大眼睛，當好十一歲的乖寶貝。
“蓉玉，快進屋吧，這個孩子來討口熱湯喝，有多餘的玉米麵湯麼？”老奶奶一隻手拉著我，一隻手推著狗蛋進了屋。
這個屋簡直是一貧如洗啊，一眼就能看完，裏麵是一張床，床上有一堆貌似棉被的可疑物。然後就是一個做飯的地方，非常簡單的一個陳設。
強上掛著一個鬥笠，鬥笠上麵一看就修修補補過很多次。還有一件勉強能看出樣子的蓑衣。
一張小桌子，但是凳子都隻有兩個。突然覺得側麵有點冷。一看，原來有一麵“牆”，既然是土坯掉了，用竹篾補上的，風一吹，就全都漏了進來。
我暗自吞了下口水。這家人的情況，可比我預料的還慘烈的多啊。
“娘，您快坐吧，我給你盛飯去，孩子，你也來坐吧。屋舍簡陋，隻能將就一下了。”婦人臉上有絲尷尬和無奈。
端上桌的飯，我們先切叫它為飯吧：一碗幹淨的熱水上，漂著幾片看起來像玉米皮的東西。
我為了掩飾剛才說的謊，就端起碗，恨不得以把碗都能吃下去的速度喝了起來。
“吧唧”咂巴嘴巴連帶吞口水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我耳力甚好，當然不能逃過我的耳朵。
抬頭看到狗蛋盯著我手裏的碗，還在做著吞吐動作。
“狗蛋，來。”奶奶把手裏喝了幾口的湯遞給了狗蛋。狗蛋伸手就去接。
“狗蛋，你是家裏唯一的男子漢，能忍餓，讓給奶奶吃，奶奶身體不好。”叫蓉玉的婦人開口阻止到。
我一看，原來他們連這樣水裏漂著幾片玉米皮的湯都沒有多的一碗。
我應該吃了狗蛋和他娘兩個人的口糧。喝在嘴裏還沒來得及吞下的玉米皮突然卡在了喉嚨上，上不來，也下不去。
我來這個世界，第一次覺得羞愧難安。為了打聽消息。我既然欺騙了這麼善良的一家人，而且還吃了別人僅有的糧食。
想到這裏，我把已經喝了一半的湯遞了出去：“狗蛋大哥，吃我的吧。我已經飽了。不好意思。我把你們的午飯吃了。”我低下頭，話如蚊吟。
看著狗蛋並沒有接：“我雖然和家人走散了，但是我有用露水漱口的。”我紅著臉，急急忙忙的說。
“我才沒嫌棄你髒呢，我是看你都要餓到了，知道你還沒吃飽。我娘說我是男子漢。才不和你一個女娃搶吃的。”狗蛋說完挺起胸脯。還真有點男子漢的味道。不過可能是長期缺乏營養，他像竹竿一樣纖細，麵色也蠟黃。
“我說我飽了就是飽了，你快吃吧。”我把碗使勁塞到了他的手裏。
為了怕他又還我，我幹脆走到了屋外麵。因為他娘不準他出屋。
“娘，這…這是她吃剩下的，我能吃麼？”狗蛋小心的看著他娘。
“吃吧，我的可憐的孫子。”老奶奶暗啞的嗓子說話好像都很費力。
“娘，有外人看著呢，你不能這麼慣著狗蛋。”蓉玉雖然不讚成，但是也沒阻止狗蛋吃那碗被我吃過的玉米皮湯。
我在外麵心裏更難受了，打心底想為這些生活在這個年代底層的善良的人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