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啟華無言地看著鄭南打開車門，匆匆走向自己，他麵無表情地打量著他。其實很早之前他就知道林夢奇參加了舞台劇的演出。昨晚接到陳厚陽的電話後，他相信孫女一定會急巴巴地回家“承認”錯誤，所以才會在下樓時特別注意四周，沒想到居然看到他們一起在車內睡著了。
按照陳厚陽的說法，如果鄭南是他未來的孫女婿，他就該問明白他與許家女兒的關係。雖然他對鄭南的第一印象還不錯，但若說其他的，一切還為時過早。不過自上次在林建國家見麵之後，他稍有留心鄭南的情況。公平地講，對於他選擇從助理律師開始，每日搭地鐵上下班，極力隱瞞自己是官二代的事實，林啟華還是讚賞的。在能夠一步登天的時候，選擇踏踏實實從頭開始，對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來說已屬不易，但——
林啟華瞥了鄭南一眼，背著手往前走。鄭南回頭看了看依舊熟睡的林夢奇，急忙跟了上去。
“林爺爺，我看夢夢睡著了，不忍心叫醒她……沒想到我也睡著了。”鄭南避重就輕地解釋。
林啟華沒有吱聲，繼續往前走，心裏嘀咕著：含糊其辭？以為這樣就能蒙混過去？還是太嫩了點。
鄭南亦步亦趨地跟著，默默觀察著林啟華的神色。此刻已經是六點十分。他不知道手機鬧鍾為什麼沒出聲，更不明白一向淺眠的自己怎麼會在關鍵時候睡過頭了。見林啟華停下腳步，他也急忙停下。眼看著不遠處的書報亭已經開始營業，他解釋道：“林爺爺，其實……我是來道歉的。”
“從夢夢的學校到這裏，有一個小時的車程，你們怎麼會在一起的？”
林啟華簡單的一個問題讓鄭南犯難了。如果不承認他們整晚在一起就無法解釋他為什麼大清早出現在林家的大門口。他深知一個謊言必須用無數的謊言掩蓋，所以說謊並不是一個好方法。
“聽你上次的意思，你和夢夢隻見過幾次而已。”林啟華的語氣帶著幾分不滿。
“對不起，林爺爺，這次是我不對。”
“我可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也沒有責怪你的資格。”
在鄭南聽來，林啟華這話明顯是說，他不能責怪他，但能回家教訓自家的孫女。想著林夢奇哀怨地說，自己一定會被爺爺滅了，他焦急地解釋：“不是的，這次是我連累了夢夢。”
“怎麼個連累法？”林啟華似笑非笑地追問。
鄭南遲疑了一下，咬咬牙答道：“是這樣的，夢夢本來隻是參加了學校的劇團，她想著隻是在學校表演，並不會引人注意。隻是，沒想到我的一位朋友投資了劇團，現在她不得不去藝術中心演出……”
“她要去藝術中心表演？”林啟華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怒意。事實上，他昨晚已從陳厚陽的電話中知道了這事。雖然不滿林夢奇的隱瞞，但他禁止她涉足演藝圈，一來怕影響了她將來的婚姻，但最主要的還是怕她變得貪慕虛榮。至於舞台劇，其實勉強還在他能接受的範圍，所以之前才會對孫女參加劇團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