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風和慕雲回到祖宅時,日已西沉。
慕雲一路蹦蹦跳跳的,嘴裏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看似十分開心。
當慕雲看到李勇等人已收拾好馬車,這才反應過來明日要回程了。他吵嚷著,不要回京城,還沒看到二叔納綠珠呢?
“納妾有什麼好看的?”慕晞頗無奈:“芳姑姑水深火熱的,你還惦記著玩鬧?”
“左不過耽擱幾天。”慕雲見慕晞態度堅決,便轉頭向王雅芝撒起嬌來:“母親,再待幾天?”
慕晞氣不打一處來,偏還無處訴說,便蹲在地上碎碎念:“萬一嬸娘拖拖拉拉的,不肯收拾院子給綠珠?萬一二叔左挑右選好日子……”安玉揚色、急,若沒有人擋著,應該很快就會把慕芳納了……
王雅芝把慕晞拉起,好聲勸慰:“你嬸娘今天下午便收拾好了聽雨亭,想著那園子的名子倒也雅致,便沒去折騰著換門匾。你二叔對綠珠上心得很,估計這兩天便會上安樂長公主府求親了。若兩日內你二叔還未有動作,我們便回去。”
慕晞這才緩了臉色。
當然,慕晞沒想到的是,慕地長當晚便查看了聽雨亭,隨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到安樂長公府。
九王一看,咦,這慕地長對綠珠如此上心,便應允:明天的日子不錯,就明日來接綠珠吧!
於是,慕晞心情更加放心,一天時間而已,等得起。
第二日,是三月初八,宜嫁娶。
慕晞等人早早便起了。
因納的是個妾室,慕家祖宅倒也平靜得很。隻不過,在用早餐時,對比長房的精神熠熠,慕葳蕤把飯碗擲得很響,任青葡更加是隻喝了一點甜粥,慕地長精神頗有點恍惚,連任青葡怨恨的眼神也看不見似的,自顧自地扒著飯。
倒是打著壞主意的慕思成胃口頗好,慕晞橫眉豎眼的,怪聲道:“思成哥哥倒是高興得很!”
王雅芝啐道:“沒規矩!”眼神裏卻帶著笑。
任青葡白了眼慕思成,再也坐不住了,借口肚子不爽離了席。
之後,慕風和慕雲兩兄弟便等來了他們頭一回看的納妾儀式——無賓客往來,無鑼鼓喧天。慕地長著了身喜慶的紅袍,騎著白馬,當著任青葡的麵,連眼裏的笑意也得掩著。他的後頭,跟了輛馬車,馬車上懸掛著一副紅綾,連“喜”字也沒有貼上。
慕雲百無聊賴地打著哈欠:“早知道就該回京城去,這納妾……看著也頗沒趣。”
慕晞打趣:“那就去陪惜弱玩去。許姨今日弄了好些吃的,正哄著惜弱不要出來呢。”
“誰願意陪小女孩?”慕雲皺著眉頭,問道:“看嬸娘的樣子,像是氣極了。可許姨,似乎一點也沒異樣。真是奇怪了?”
奇怪什麼?當一個女人心死,那個男人便是做了何等事,也再與她無關了。慕晞歎口氣,便向著雙雀園走去。盤算著,新月姑姑何時才能與李園成其好事?
當石榴笑著通知大家綠珠迎來了時,慕晞隻看到幾個俏丫頭扶著綠珠下了馬車,慕地長背著覆著紅蓋頭的綠珠從側門進府——景國有規矩,說是新娘子成婚當日腳不能沾上除新郎家宅外的土地,以示女子心無牽掛,全身心地依附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