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慕晞仰頭，對上同暉皇後豔冠群芳的容顏，那清澈得近乎無暇的眼裏，淨是滿滿的寵溺，不由身子一震，心頭暖暖。
“姨母。”慕晞欲言又止：“晞兒今日頗無禮，可晞兒是瞅準皇帝爺心情大好，才敢如此放肆的。祖父和父親，大抵要凱旋而歸了。即便晞兒做了什麼，隻要皇帝爺吃不到證據，定不會在此時與晞兒為難……”
做了什麼？什麼吃不到證據！？王雅芝心緒翻湧，與同暉皇後對看一眼，疑惑而震驚。
同暉皇後突然笑了起來：“難怪皇帝爺說你，‘若不是個嬌娘子，而是個男兒身……’你這孩子，不止是個福星，敢情還是個悍將啊！”
王雅芝仍不知詳情，隻悻悻地道：“回頭收拾你！”
慕晞撇了撇嘴：報複謝家的事，如此，算是過關了？皇帝爺顯然對謝家的情況頗多了解，更對謝家比對外祖王家更多關注和重視……可先前的威脅，不僅沒落到實處，更沒把玉佩收回……
嗬，誰讓我有個不敗的兵馬元帥祖父，又有個歸德將軍的父親呢……
七歲的冬季，若沒有慕婉和二房的事，該多好……
既然進了宮，慕晞自然不會錯過問端容太後她手上祖母綠玉鐲的事。
當然，即便沒有玉鐲，她也會去看望端容太後。
端容太後的大福殿離椒房殿不遠，同暉皇後因著皇帝爺今日留在東宮，倒沒空閑一同去。因此，王雅芝和慕晞帶著弄玉一同前往覲見。
這一路，弄玉見王雅芝撇了隨從，便與慕晞述說起在椒房殿裏的見聞。說所的，無外乎同暉皇後的飲食起居等瑣事。
王雅芝忍不住啐了聲：“古靈精怪的，把主意都打到宮裏來了。”
慕晞笑笑，哪裏敢解釋：七年後，同暉皇後仍無所出，突發惡疾而暴亡！而王家庶女王若沅擠掉一眾出色嫡女，當了皇後，再與慕婉聯手，讓前世的她，死於非命，更讓劉家明與慕國公府有了姻親！
便是領著同暉皇後的情，她也不能讓同暉皇後出事！何況，同暉皇後的死，造成了如此連環的惡果！
弄玉笑笑地替慕晞打著掩護：“夫人莫怪小姐。皇後娘娘視小姐如己出，既然奴婢和陽媽媽因著周姨娘的使壞而進了宮，小姐這才順勢讓奴婢照料皇後娘娘的飲食。”
她的話，五分真，五分假。
她怎麼也不能忘了，當日因著撲殺虎妞的事，慕晞逼不得已讓陽媽媽進宮。那時，慕晞神色冷峻地讓她也跟著進宮，除了擔心陽媽媽在宮中步步維艱外，更多的，卻像是有所圖謀！
慕晞謀的是什麼，她自不敢問。可慕晞那時的眼神，陰森得駭人，全也不是臨時起意，更像是籌謀已久！
弄玉心中驚駭：小姐才七歲，真是籌謀已久的話，那小姐該是幾歲開始策劃讓她埋伏在皇後娘娘身邊的？七歲的人兒，該是多麼驚世駭俗的早慧！
王雅芝聽了弄玉的話，點點頭，臉色陰鬱，也不說過問此事，秀眉一挑，便把話頭引到皇帝爺的‘若不是個嬌娘子，而是個男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