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一直下著小雨,天空灰蒙蒙像是遮上一塊黑布,時間也隨著淅淅瀝瀝的雨絲在慢慢流淌。
黑薩似乎很喜歡這樣的天氣,總是在巷子裏瘋跑。一身油亮的毛發濕漉漉地沾滿了泥點,不停地在水坑裏咬著自己尾巴亂轉,並且樂此不疲。
阿醜認為它是故意這樣做的,因為到了晚上田芯會很細心地幫黑薩洗澡,用風筒吹幹毛發之後,有時還會噴上點香水。那瓶香水是阿醜在商場裏買的,花了他整整兩張百元大鈔,心疼了好一陣子。
今天是星期四,距離那天晚上的拳賽已經過去了三天。
現在回想起來,阿醜仍然沉浸在當晚的驚心動魄之中,他從來沒想過自己還能像孤膽英雄一樣,深入虎穴解救自己的愛人。這讓他有點好萊塢大片的感覺,劇情跌宕起伏卻是真實無比的。
雖然田芯並沒有像那些女主角一樣做出些充滿愛意的感激動作,比如說擁抱自己或者是送給他一記法式的那種令人窒息的濕吻,但是阿醜已經心滿意足了。在救出她以後,他就一直抓著田芯的柔荑,緊貼著田芯光潔裸露的後背,也許是田芯太緊張的緣故,阿醜覺得她肌膚冰冰涼涼的,
阿醜感到自己很齷齪,他一直把田芯當作是心目中的女神,在田芯穿上那件從別人身上扒下來的晚禮服的時候,阿醜更是驚為天人,他恨自己當時居然會激起一陣衝動,這太他娘地不是人了。
一想起田芯精致的麵容和玲瓏的曲線,阿醜就難以入睡,他都想讓西堯給他念一段清心寡欲的法訣,讓自己冷靜下來。
西堯的清心訣還是挺有效果的,當天晚上回到家裏的時候田芯還是麵色蒼白,西堯把手按在她額頭上輕輕吟唱著,片刻之後田芯就安穩地睡著了。
周易留在了賭場,坐在拳擊台上,說是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原本阿醜就對周易沒什麼好感,這下更覺得他這人不地道。雖說然能救下田芯有一多半是周易的功勞,但是要是沒有西堯相助的話,別說替他那殘廢老爹報仇,就是他本人能不能完整地走出賭場都是一個疑問。
阿醜嘟嘟囔囔地和西堯磨嘰了半天,發覺西堯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知道自己多半是白說了。
倒是黑薩在一旁看著自己聽得津津有味,他索性摟住黑薩脖子,開始眉飛色舞地講述賭場之行。講到興起的時候,掏出煙分給黑薩一根,兩個家夥一起吞雲吐霧。等他們倆抽完最後一根煙,黑薩站起來用尾巴抽抽身上的煙霧,搖搖晃晃地走開,阿醜才反應過來,感情這家夥是來蹭煙的,根本不是來聽自己講故事的。
第二天早上,阿醜早早起床買了幾籠包子,興衝衝地給田芯送去。卻遠遠地發現田芯蹲在門口玩著黑薩的尾巴,一臉落寞的表情。
問過之後才知道,田芯今天沒去上班。昨天她在夜總會賣啤酒的時候,被尖子手下的打手綁架。當時好幾個賣啤酒的小姐妹驚恐地看著田芯被幾個彪形大漢按住手腳,都捂住嘴眼睜睜地目送他們拖走田芯,連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來。田芯沒有怪她們,如果當時和她們換下位置的話,她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勇敢地站出來說句話,或者是悄悄的報警。
出了這事之後,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在夜總會上班了。不過就算是她還想繼續待在那裏工作的話,尖子也不會同意的。
丟掉了這份工作,光靠在肯德基打小時工的話,恐怕在交過房租之後,自己就得天天吃饅頭喝涼水了。田芯倒是不怕苦,但是一想到在遠方念書的弟弟,她的眼睛就紅了。
失去賣啤酒這份不算微薄的薪水,就意味著弟弟的學費和生活費沒有了著落,對田芯來說無異於當頭一棒。母親的早亡,讓田芯瘦弱的肩頭壓上了重重的擔子。所幸聰慧的弟弟沒有辜負遠在天堂上母親的期望,以很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天京大學,在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晚上,姐弟倆在母親墳前抱頭痛哭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