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頭保安向身邊其他幾個保安一使眼色,幾個保安一擁而上把乞丐少年緊緊夾在中間。田芯被其中一個保安偷偷地推了一把,踉蹌地向旁邊倒去。
乞丐少年從兩名保安身體中間伸出一隻手,扶住田芯胳臂,用生澀的語調說道:“謝謝你。”然後看到距離自己最近的保安,正是剛剛拿警棍抽打自己的那個,少年微縮的瞳孔裏閃過像野狼般凶狠的目光,脖子一挺,把額頭重重地砸在那保安鼻子上。
保安隻覺得眼前一黑,鼻腔裏像是被人用水泥堵死了一般,一點痛楚都沒感覺到便軟軟地向後倒去。
“我要見趙康利……”少年又重複了一遍。
帶頭保安見手下人被打,臉上肌肉不停地抽搐,揮手想讓保安們一起廢了這個叫花子,忽然從身後傳來一個有點蒼老的聲音,“那就讓他進來吧,在外麵打鬧成這個樣子,免不了讓人看了笑話,成何體統?”
帶頭保安聽到這個聲音之後,腦袋嗡嗡直響,心道:壞了,怎麼讓忠叔碰見了?搞不好又得挨罵。便惡狠狠地看著那乞丐少年,咬牙說道:“忠叔他老人家慈悲心懷,算你他娘地走運,進去吧!”
少年用胸膛撞開攔在身邊的保安,伸出汙黑的手在臉上一抹,對田芯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然後挺直胸膛走進了康利集團的大門。
田芯怕這少年有什麼閃失,還想再拉住他,卻被阿醜一把死死拽住胳臂,將田芯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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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康利站在窗前,背著手望著外麵無比繁華喧囂的康利街,眼球上布滿了淡淡的血絲,但是精神依舊飽滿,整個人還像是一把出鞘的刀子般鋒芒畢露。
忠叔走進來,卻沒有關上門,站在門邊說道:“少爺,外麵有個少年吵著說要見你。”
趙康利沒有動,淡淡地說道:“什麼樣的人?”
“一個不到二十的少年,隻是要見你,其他的什麼都沒說。”忠叔把手放在身前,躬身說道。
“少年?”趙康利沉吟一下,說道:“讓他進來吧。”
忠叔轉身朝門外一招手,乞丐少年便大踏步地走進來。地麵鋪著一層厚厚的羊絨地毯,少年腳上的塑料涼鞋踩在上麵,留下一個個深深的印跡。
“你找我?”趙康利還是沒回頭,兩眼看著窗外。
少年站在房間中央,兩眼目不斜視,緊盯著趙康利的背影,大聲道:“你就是趙康利?”
趙康利笑道:“沒錯,我就是趙康利,有事?”
“我叫趙十八,是來找趙十七的,因為什麼就不用我多說了吧。”少年說道,沾染汙垢的臉上寫滿了自信神情。
“趙十八?”趙康利霍然轉過身,眼中寒光刀子般刺在少年的臉上,“你從趙家來?”
少年夷然不懼地迎上趙康利的目光,“別管我從什麼地方來,你就讓趙十七出來好了。至於你和趙家的事,與我無關。”少年的話語表明他對趙康利的經曆十分熟悉,但是卻沒有任何的畏懼之心。
“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夠狂!”趙康利笑道,“小小年紀就讓自己的名字升到趙十八,的確有狂妄的資本。”
少年麵無表情,用手把擋住眼睛的亂發撥開,大聲說道:“我沒那麼多的時間和你廢話,快點讓趙十七出來見我。”
“趙十七不在。”忠叔在後麵說道。
少年略一側頭,向忠叔問道:“去哪裏了?我可以去找他。”
趙康利抱住肩膀,目光悠然道:“他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你是找不到他的。”
“怕了?”少年說道,嘴角露出輕蔑的笑意,“怕了的話,就告訴他以後別叫趙十七,名字歸我用了。”
忠叔緩緩地說道:“小夥子,趙十七……他不在了……”
少年一愣,說道:“死了?看來算是白走一回。”轉身就要向外走去。
“慢著,隻要你能接我幾刀,趙十七的名字就歸你了。”趙康利慢慢走到少年身前,上下打量著他一身破爛的裝束,“怎麼樣?趙十……八。”
聽著趙康利挑釁般的語調,少年眼中頓時燃起熊熊的火焰,挺起胸膛,指著趙康利的鼻子,說道:“說話算數?”
“當然,趙家未來的家主,現在的大少爺難道會哄騙家將?哄騙一個孩子?”趙康利笑道,然後一臉嚴肅地說道:“記住,以後別用手指著我,就算是指著我的影子都不行……。
“廢話太多了!”少年不耐煩地舔舔嘴唇,握緊雙拳,說道:“來吧。”
忠叔低垂著頭,倒退出門外,反手輕輕地帶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