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燕放的咆哮聲,那十餘名燕家人縮小包圍圈,相互間比劃著暗語,慢慢地分成兩撥。一撥人圍著西堯和郭小針,另外一撥將趙平原圍在中間。
“燕兄,青山翠柳紅口白牙,難道想賴賬不成?要倚多為勝,欺負我趙平原孤身一人?”趙平原笑道。
燕放抓著褲腰,沉聲道:“趙平原,別用言語擠兌我,今天我如果不帶走郭小針的話,也沒法向家中交待。”手中半截皮帶向趙平原臉上一擲,大吼道:“燕某隻好得罪了,大家上!無論死活,必須將郭小針抓住!”
郭小針見勢不妙,沒等那些人動手,身子便如靈猴般攀爬上旁邊那顆大樹。
三名男子也像鬼魅一般,手足並用,兩下就竄上大樹,在繁茂的枝杈間探手抓向郭小針。
另外兩男兩女身形左右交叉一錯,八條手臂舞動如風,齊齊朝西堯身上招呼過去。不知道是因為身在市區,還是燕家人的自信,這些人都沒有帶武器,全是赤手空拳。
趙平原也被剩下的六人團團為主,斷絕開與西堯和郭小針的聯係。不過,他們並沒有貿然向趙平原出手,也許這個時候還不是正是開戰的時機,誰也不想惹禍上身。
郭小針扯住一條樹枝,將身子蕩在空中,嬉皮笑臉地說道:“來抓我啊!抓到了,爺爺給你們買糖吃……”
樹冠上枝杈橫生,樹葉也十分礙事,遮擋住那三名男子視線,一時之間對郭小針毫無辦法。其中一名男子麵對郭小針挑釁戲謔的動作,氣得麵色鐵青,揮手一掌劈斷樹枝,“你給我下去吧!”
樹枝一斷,郭小針手上失去依靠,身子也隨著向地上墜去。不過,這個無賴的輕功倒是可以,身子一轉,足尖踩在一條樹枝上一彈,又淩空飛起,繼續晃晃悠悠地飄蕩在那三人的頭上。
西堯將手中彎弓一揮,包在上麵的粗布一圈圈地抖開,露出桃紅色的鳳翎尖刺,說道:“這張弓就是傷了你們燕家二總管的桃之夭夭,我不想它上麵沾滿燕家人的血,所以請你們都讓開。”
兩男兩女瞳孔微縮,看著那張半露出來的桃紅色彎弓,眼神中都帶有強烈的憤怒。他們大概經常練習合擊之術,一人攻擊上盤,另外一人必定攻其下盤,形成互補合圍之勢。
四個人又猛撲上來,讓西堯微微一歎,隨手將包袱丟在地上,左腳向前踏出一步,雙手執弓,提臀、款腰、扭胯、展胸,做了一連串類似女子的撫媚動作,那彎弓一端鳳翎尖刺上紅光一閃,便疾疾刺出。
一名女子肩頭被尖刺割出一道血槽,鮮血頓時激射而出。西堯覷準那個女子身形在這一瞬間的停滯,弓身從她肋下穿過,讓其餘三人的攻擊落空。
一人受損,連帶其他人的合擊也受到影響,西堯反手將彎弓一掄,鳳翎尖刺重重地勾在另一人的膝彎處,又是一道鮮血飆出。
西堯腳下連環踏出,身子如蝴蝶般穿插在四個人中間,尖刺迅捷地向一名男子腳上一紮,將他牢牢地釘在石磚之上。回手一記肘錘狠狠撞在最後一名女子的腰間,把她打得軟軟癱倒在地上。
眨眼間,西堯已經放倒了圍攻他的四個人!
西堯拔出刺在那人腳上的彎弓,抬手捋捋頭上馬尾,將臉孔對向燕放,眼角的陰陽魚如同兩隻炯炯有神的眸子,刺得燕放心中一陣疼痛。
“燕公子,我說過,你留在這裏隻是自取其辱。”西堯淡淡地說道,“燕二的事情,我會找個時間登門拜訪。”
遼東市的事情,在西堯心中並沒有完結。也正是因為鐵手等人的死,才讓他真正明白了道法自然的含義,使他第一次有血有肉的活著,也讓他感受到了邪眼破封帶來無比強大的力量。
西堯不認為燕二已經受到了懲罰,雖然被桃之夭夭斷掉雙腳,但那是在西堯毫無意識的情況下由邪眼控製的。他要讓燕二甚至是燕家人明白,鐵手不僅僅是因為趙康利而死的,背後如果沒有燕家的結盟和推手,趙康利也不能那樣義無反顧的叛亂。
“停!”燕放也是個當機立斷的漢子,見到西堯彎弓的神乎其技,他心頭震撼得比誰都厲害。現在自己這邊已經處在下風,但僅僅是四人受傷。若是讓西堯和趙平原聯手的話,恐怕燕放也得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