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表姑媽家住了三天,朵衛顏通過關係得到一個消息,額爾圖答應了童鎮東聯姻的請求。由於童峰身負鎮守西部的重任,無法擅離職守來到喀城,所以隻能借他回鄉省親之際,在朝樂先見上一麵。因此圖瑪小姐馬上就會奔赴朝樂。
朵衛顏心急如焚,恨不得衝到圖瑪家把她直接給搶出來,可是外麵暗潮湧動,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搜尋他的蹤跡。駱克出去轉了轉,發現總督府已經加強了戒備,圖瑪家的院子外有一些閑散人員,或坐或站,看似毫不相幹,但是駱克一眼就看出來,這些人絕對是布下的網,等著魚兒闖入中央。
聽到駱克的描述,朵衛顏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從得到的消息看,明天隊伍就要出發了,到時候有軍隊守護,自己更難得手。無論結果如何,今天晚上都要先試一試。
駱克是個做什麼都無所謂的人,你要謹慎我由你,你要玩命我陪你。當天夜裏兩人準備好兩件緊身裝,悄悄地出了房門。朵衛顏的彎刀太過惹眼,用布將刀鞘包了起來,駱克則依然是用他的短劍。
寒風呼嘯肆掠著大地,每經過一處都傳來烏拉烏拉的聲音,雪花不斷迷蒙著人的雙眼。快要立春了,這是一年中最冷的時節,別說是人,夜晚的街道上連老鼠都見不到一隻。
駱克緊了緊衣服,打了個寒戰,他的身上結滿了厚厚的冰霜,眉毛已經粘成了厚厚的兩道山峰,呼出來的熱氣立馬成了冰渣子。眼前隻有白茫茫的一片,這鬼天氣,真夠折磨人的。
朵衛顏比他更糟,本來身上傷就還沒好,此刻凍得嘴唇顫抖,臉色已經完全蒼白。
不過這也有個好處,那就是道路通行無阻。他們的方法很簡單笨拙,那就是‘偷人’。趁著寒夜無人,悄悄將圖瑪帶出來,先弄到表姑媽的豆花莊,那裏離南城門口很近,天一亮就假裝出去周邊集鎮采購豆子,把圖瑪帶出去。
等到額爾圖發現人不見了,最起碼也得上午吧,那時候自己和圖瑪早已天高任鳥飛了。
在冰風寒夜中快速行走,朵衛顏突然一腳踢到一個硬物,差點絆倒,不由低聲怒罵:“哪個王八蛋在大街上埋暗器,不怕絆死人啊。”駱克回頭一看,發現露出來的是一塊布料般的物體,隻是已經完全被冰晶包裹,他心中微微一跳,因為這畫麵他曾經看到過。示意朵衛顏後退一點點,然後刨開麵上的積雪,一個衣衫單薄襤褸的黑瘦老人呈現在麵前,他的身體幾乎縮成了一團,幹枯的手臂緊緊抱住自己的膝蓋,眼睛沒有任何神采。
那是一個被活活凍死在大街上的乞丐。兩人駐足片刻後,又繼續前行。足足走了一個時辰,兩人來到額爾圖家院牆外麵,這個地方駱克已經來了好幾次,對周圍的建築環境了如指掌。那些白天在周圍遊蕩的閑漢此刻都不見了,隻剩下孤零零的一座大院落。
額爾圖家的院子遠不如童鎮東家的氣派,站在街麵上就能看得出來。駱克先後到院子周圍的酒樓、茶館、以及另外一家富人的屋簷上進行確認,對院子的格局進行大致的了解,而圖瑪居住的剛好是麵街的一幢小樓,和朵衛顏描述的完全一致。
最終兩人選定了一個位置,並不直接進入院牆,而是先爬上對麵的酒樓露台,直接從露台跳上院子邊緣的一顆大樹。由於這棵樹和露台挨得非常近,所以並未發出任何聲響,即便有一點點也被淩冽的寒風蓋過。此時院子裏麵一個守衛的護衛都沒有,這麼大冷的天,估計都已經進屋休息了。不過院子每個角落都有崗亭,不過裏麵並沒有亮燈,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在裏麵執勤。
這還真不好辦,如果人在屋子外麵還可以偷偷摸摸從後麵打暈他,可是人在屋裏就比較難辦了,很可能會引起大家的注意。現在他們隻希望外麵的風雪聲音太大,能夠掩蓋自己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