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嘭嘭嘭”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駱克不耐煩地喊了一聲:“誰啊,誰他媽那麼急,催命似的。”
門一打開,就見到店老板胖胖的老臉,笑得花枝招展,五津亂顫。駱克一皺眉:“什麼事?是不是王府的人到了?”
本來鬧哄哄的門外安靜了一下,店老板趕緊擺手:“不是不是,是喀城的克裏木將軍,他們要征用這您的房間。”
駱克雙目一瞪:“什麼?老子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敢征用我們的房間,”然後他把目光投向店老板身後的士兵:“你就是那個什麼木嗎?看你也不像,叫你們領頭的過來說話。”
兩個士兵麵麵相覷,有些拿不準駱克的身份,兩人耳語幾句後其中一個說道:“你等等,我叫我們先鋒將軍過來。”
很快一個中年虯髯大漢跑上了樓,看到駱克後皺了皺眉,大聲訓斥兩個士兵:“你們兩個怎麼回事,連這麼點事都辦不好嗎?”
“你就是那個什麼木?”駱克撇撇嘴:“這層樓已經被我們包了,你們要麼住樓下,要麼去別家。”
虯髯將軍哼了一聲:“聽說小兄弟口氣挺大的,不知道是哪家府上的公子?”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你到底懂不懂禮貌?”駱克脖子一抬,露出鄙夷的神色:“就是額爾圖也不敢這麼沒有禮貌,你是什麼東西?”
“你。”虯髯將軍往前跨了半步,拳頭攥得嘎嘣嘎嘣響,橫眉怒目的想要發作,可是最終還是忍了下來,拱了拱手:“克裏木將軍大隊還在後麵,我是負責安排聯絡的先鋒將軍裕爾德,敢問你是哪家府上的?”
“切,一個先鋒將軍也敢囂張。”駱克嗤笑一聲:“我會告訴你我是王府的人嗎?我會告訴這些房間是為王府準備的嗎?我什麼也沒說對吧。那廢話咱們都別說,你說說你有什麼事情,如果我心情好,說不定可以考慮考慮。”
裕爾德還想再問,駱克一瞪眼:“你到底說不說,我可沒時間陪你耗,馬上我就要出去接人去了。”
裕爾德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可是又不好發作,如果對方真的是帕布、周王、楚王三家其中之一,就算額爾圖在這裏也不敢得罪他們,真把他們惹毛了可能自己還得當這個替死鬼。隻能忍氣吞聲地拱拱手:“是這樣的,我們本來是追擊一群去朝樂的賊寇......”
駱克打斷他的話:“追賊你去外麵追啊,追賊你還住什麼店?你是覺得我的樣子很像賊嗎?”
裕爾德趕緊擺手:“不是不是,因為正好我們的總督大人家的圖瑪小姐也要去朝樂,就順便護送一下,她一個千金大小姐沒法和我們一樣風餐露宿,所以我們打算征用一些上房給圖瑪小姐和她的丫鬟仆人居住,還請小兄弟行個方便。”
“是這樣啊。”駱克沉吟半晌:“既然是額爾圖家的小姐,這個麵子我不能不給。”裕爾德神色一喜,剛要接話,駱克又說了:“但是,但是我們的人也很多,這樣吧,我們可以讓出一間上房來給你們那個小姐住,至於丫鬟下人,就在樓下將就將就了,總不成讓我們王府的人去住樓下對吧。”
“這......”。裕爾德有些遲疑,駱克眼睛一瞪:“就我旁邊那一間,你要不要,不要我一間都不給了,我現在很忙。”說完作勢要關門,裕爾德趕緊說道:“好好好,一間就一間,隻有圖瑪小姐可以住就行。那我能不能請問下你們是哪家王府......”
門‘嘭’地一聲關了起來,裏麵傳來駱克的吼叫聲:“你他媽好煩哪,我這裏事情還多的很,等到王爺來了你自己問他去行不行?”
從客棧一出來,裕爾德目光中閃過一絲陰霾,低聲向旁邊的士兵吩咐道:“去暗中調查一下,看看他們都是哪家的人,要是敢騙我,老子弄死他們。”
士兵領命而去,裕爾德則急急向克裏木回複,暫且不提。
駱克躺在床上看著屋頂,他在想著自己剛剛的話有沒有破綻,會不會被對方聽出或看出點什麼。突然腦袋一拍:“我怎麼忘了給那個克裏木留一個房間,等下要是他再來一趟就麻煩了,難保不會露出點馬腳來。”
然而令他欣慰的是對方似乎真的被王府的名頭唬住了,在外麵鬧哄哄地折騰了半個時辰,卻沒有人來打攪他。
四周漸漸安靜下來,駱克打開自己的窗戶,抬頭看了看天空,天已經黑了,還有寒風夾雜著雪花恣意飛舞。再低下頭,下方是一個小巷,旮仄不平的石板路麵鋪上了薄薄的一層銀白,隻有在巷子兩邊的牆角堆積起厚厚的積雪,就像農家犁出的兩壟田地。再往後是一家人的院落,其中一間屋子裏還亮著燈,在雪夜中顯得寧靜而祥和。
氣氛似乎有些詭異,可是到底哪裏不對卻說不上來,可能是由於心境的關係吧,這種做賊一樣的心情比打架要緊張多了。畢竟術業有專攻,駱克還是覺得自己更適合打打殺殺,至於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心裏麵本能地有些排斥。
時間還早,遠遠地還能聽到說話聲,有父母在打罵孩子,嬰兒在啼哭,還有犬吠聲,為夜晚增添了一抹人氣和色彩,心裏那種詭異的感覺一下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