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一位書生(1 / 2)

墨鶴是大陸最北麵的一座城鎮。

北麵之所以不再有城鎮,是因為那裏是一望無際的北海。北海在隆冬到來之時雖然也能夠結上厚逾數尺的堅冰,但到了夏天,堅冰就會全部消融,其上的一切都將沉入海底。當然沒有人會在海上建起一個城鎮。

白毓明和顧奇珍抵達墨鶴之時已是初冬,海麵上結了薄薄一層冰。

以二人的身手,在這種薄冰上行走一兩個時辰並非難事,怎奈據說從墨鶴到攬玉山至少也要十幾天的時間。在這種薄冰上連續住行十幾天,即便是生蓮期的白毓明也做不到。

二人隻好住下來,等待冰麵變得再厚實堅固一些。

老車夫將他們送到墨鶴之後,次日一早就南返了。

至於二人試練結束後如何返程,隻管趕車和吃酒兩件大事的老人肯定是不會管的。

和所有的大城小鎮一樣,墨鶴也有一家字號叫做悅來的客棧。

但凡叫做悅來,即便不是最好的客棧之一,也一定是最老的客棧之一。

墨鶴的悅來客棧雖然算不上富麗堂皇,但規模已經比得上出塵城裏的中等客棧,而且房屋用料考究、窗明幾淨。於是,兩名璿天宗的弟子就在這間客人來了老板肯定喜悅的客棧住了下來。

這個時節還在墨鶴住客棧的,幾乎都是生意人。

這些生意人要麼帶著天南的普洱茶,要麼帶著東海的燕鮑翅,要麼帶著大漠的烏金,若是用這些珍稀物事來換取墨鶴一帶盛產的裘皮、參茸,自然也能賺得盆滿缽盈,但他們仍是一直等著,等冰麵變得再厚實堅固一些,到更北一些的地方謀取更多的利潤。

北荒最強大的宗門是聖光寺。聖光寺都是佛門弟子,雖然信徒眾多,也有些產業,但對北荒的秩序並沒有過多的幹涉。這一帶的修士和俗世之人無論幹什麼,除了向上天和佛主祈禱之外,隻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所以,這些帶著大量財貨的生意人都有兩個明顯的特征:一是沒有獨行客,至少也是兩人同行;二是不與不相熟的人隨便搭訕。

若想避免麻煩,最好做到這兩點,尤其是生意人。

白毓明和顧奇珍也都不是喜歡麻煩的人,所以有意無意地也做到了這兩點。

因此,這兩位在悅來客棧住得很是清靜,除了每天早晚去海邊看看冰麵的厚度之外,兩人都是將自己關在房裏修煉。

借著濃濃的寒意,顧奇珍輕鬆修到了化湖期巔峰。

七個月提升八個小境界,這種速度足以令任何人瞠目結舌。幸虧遠在萬裏之外的項東流不知道這個消息,否則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記錄。

嚐試著衝擊了幾次生蓮,不出所料地全無機會。莫說生蓮,那片已經非常幽深的湖泊中隻要有一點兒綠意,不出十息就會被一股熱浪烤焦。若非身處寒冷的北荒,也許三息都很難撐到。

既然生蓮無望,顧奇珍幹脆不再修煉真元,而是繼續琢磨起了《梅花槍譜》。

琢磨了幾天《梅花槍譜》,他又開始天天往海邊跑,呆坐在沙灘上著看人紮魚。

對顧奇珍這種懶散的舉動,白毓明雖不以為然,卻無意幹涉,樂得自己閉門靜修。

這天黃昏時分,白毓明修煉完畢,沏了一壺鐵觀音。剛喝了兩口,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了吵鬧聲。

本待不理會,但想到顧奇珍若是還沒抵達攬玉山就出了事,宗門是會很難看的,自己也逃不脫幹係,隻得出門去看。

剛出客棧,白毓明就看見不遠處的一家皮貨店前圍了一群人,顧奇珍正擠在人群裏不知看什麼呢。

白毓明來到人群裏,隻見皮貨店前站著兩位女子和一位男子,其中一位女子看來不過十七八歲年紀,穿一身黃色衣裙,手裏拿著一張雪白的狐皮,此時俏臉上滿是怒意;另一位女子頭戴幃帽、身穿天藍色衣裙,雖然帷帽下掛著麵紗,看不到麵目,但身材甚是窈窕。

那男子約莫二十來歲年紀,麵目陰鷙,穿一身黑白相間的長袍,腰懸一柄帶鞘短刀,身處北方,又正值初冬,還手持一把折扇,看來要不就是用來裝模作樣,要不就是一件法器。

隻聽那男子道:“二位姑娘,莫要再猶豫了。你們隻要拜我逍遙子為師,頂級的功法、駐顏的丹藥不說,修士的好處是轉眼就能得到的。”

像是在證明逍遙子所說的好處並非虛言一般,圍觀者“唰”地跪了一地,除了當事雙方之外,隻有三五個人還筆挺地站著。

逍遙子雖然對這麼多人沒有下跪的人感到意外,但並未說什麼,因為與眼前的兩個女子相比,有幾個人不跪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