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越來越重,腳步聲越來越近。
最終,腳步聲停在了周子傑北麵十數丈遠的地方。
“在下璿天宗白毓明,請出來說話。”一個冷峻的聲音在腳步聲沉寂之後響起。
周子傑雖然不知白毓明是如何發現自己或劉俊傑的,但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從冰穴裏站了起來。
右手依然緊握著長劍,但左手對細絲的拽變成了尾指的微微一勾。
果然,對麵是一個身著狐裘、背插長劍的英俊青年,與傳聞中的璿天宗年輕一代弟子翹楚白毓明沒有半點兒不同。隻是身上那股濃重的血腥味與傳聞中的風度翩翩好像有些不太契合。
一心想在名門正派麵前為宗門正名的周子傑顯得很有風度,頗為恭謹地作了一揖,道:“在下九幽教周子傑,久仰白道友大名,今日得見,實乃三生有幸!”
“三生有幸?”白毓明嘿嘿冷笑道:“你這種魔門邪宗的弟子見到我,應該說是不幸才對。”
周子傑雖然很想與名門正派交好,但聽白毓明說話如此不客氣,也不由得沉下了臉。
“你們九幽教一共有兩人在此地,都出來吧。”璿天宗的年輕一代弟子翹楚拔出長劍,斜指周子傑,以談論明天早飯是吃肉幹還是烙餅一樣隨便的語氣說道:“一起上吧,今晚還有很多人要殺。”
以前沒有仇怨,也從未謀麵,竟然見麵就要廝殺。九幽教的年輕一代大弟子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自主地問了一聲:“為什麼?”
白毓明的回答很簡單:“因為你們是邪魔外道!”
周子傑這下徹底懵了。
以前,因為宗門的原因他沒少被天南那些名門正派年輕弟子的冷嘲熱諷,甚至有一次還被紫曜門的幾個年輕弟子擠兌得差點兒拔劍相向,但從沒有人見麵就要殺他。
這次曆練,從天南到北荒,一路行來幾萬裏,有不少中原和北荒的名門正派年輕弟子對他和九幽教表示出了不屑甚至憎惡,也沒有人流露過動手的意思。
麵前這個傳聞中謫仙一般的同輩修士一見麵就要廝殺,原因居然隻是“邪魔”二字,周子傑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
周子傑雖然懵了一刹那,但畢竟是九幽教的掌門弟子,近年來算是經曆過一些大場麵,加上本身又是謹小慎微的人,所以很快就作出了反應。
他的反應就是左手一抖,將那根微不可見的細絲向側後方甩了出去。
絲的另一端埋在雪地裏,一抖之下,帶起大片積雪。
積雪彌漫之中,一個身影飛起,在細絲的拉拽下直飛向周子傑的側後方。
白毓明不為所動,傲然道:“一起上來吧,讓你們三招。”
周子傑心中一動。
他對白毓明的實力早有耳聞,不僅知道他身負流雲水袖、劍指兩大絕學,還知道他在今年的秋天剛剛生蓮,而且知道一對一的公平決戰自己連一成勝算都沒有,即便加上劉師弟,勝算也不會超過三成。所以,自白毓明流露出殺機後,他一直盤算著如何逃走。
但讓三招就不同了。這三招,白毓明隻守不攻,他和劉師弟就隻須全力進攻,不再有後顧之憂,勝算大增。即便最終不能取勝,隻要能傷到對手,也有很大的機會保住劉師弟活命。
既然有機會保住天賦極高的師弟,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周子傑一聲長嘯,手中長劍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刺向白毓明的咽喉。
他身後的身影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幽靈般飄了過來,手中匕首刺向白毓明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