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有風吹來的時候,嘉鶴南並沒有回刀防守或是躲避,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當然,也來不及。
不管是沒有必要,還是來不及,都是因為這一刀的一往無前。
因為千尋刀的一往無前,嘉鶴家的傑出修士有把握在這帶著狂風意味的槍意刺到自己之前,將大陸少年修士劈為兩半。同時,也因為千尋刀的一往無前,再想變招已是很難,帶著狂風意味的槍刺到自己之前,長刀絕對來不及回防。
麵對著挾著山嶽一般聲勢當頭劈來的長刀,顧奇珍的臉色變得有些發白。
作為一個修士,璿天宗年輕弟子大比魁首不是沒想象過這種命懸一線的場景,但真正到了刹那決生死的關頭,還是不免有些緊張。
雖是緊張,那如風的半槍還是很流暢地使了出來。但那閃耀著無邊寒意的長刀已經據顧奇珍的頭頂不足一尺,甚至鬢角的一綹頭發已被鋒銳的刀風斬落。
對紫衣人的長刀來說,一尺的距離實在太近,連心念一轉的時間都不夠。
怎麼看,顧奇珍這次都難逃這一刀。
若是沒有這似風的半槍,璿天宗年輕弟子大比魁首可能會真的在劫難逃。
但是,在長刀劈到大陸少年修士頭頂不足三寸之處時,嘉鶴南突然感到狂風般的長槍已經到了胸前。
璿天宗的廢柴弟子這半槍如此之快,不僅令這個嘉鶴家族的傑出修士感到匪夷所思,也讓同門的榜眼師兄大為震驚。
白毓明自命出手不慢,但與紫衣人劈出的這一刀相比,還是略有不如,而廢柴師弟這似風的半槍居然搶在了長刀前麵!
他的嘴角向上翹了翹。
白毓明已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沒有笑過了。但這次,他毫無忌憚地笑了出來,固然是因為沒有人看得到,同時也因為在今後除魔衛道的旅程中可能會多出一個強援。
璿天宗的榜眼師兄很開心,嘉鶴家族的傑出修士卻很鬱悶。眼看自己離千人斬的距離又近了一步,卻不得不就此罷手。
作為一個殺人經驗極為豐富的隱者,嘉鶴南非常善於控製情緒,盡管如此鬱悶,還是即刻果斷地後退。
後退的同時,將長刀召回到胸前。
後退是為了躲開這狂風般無孔不入的半槍,撤刀是為了阻擋這狂暴肆虐的半槍。
長刀在胸前急速旋轉,像一麵光與影構成的圓盾,護住了紫衣人的胸膛。
嘉鶴南明白隻要防住這半槍,哪怕負點兒輕傷,都沒有問題。因為像這樣的一槍,大陸少年修士的真元根本不足以連續施展兩次,哪怕他這個生蓮五期的修士也不行。
除了這樣的一槍,還有什麼樣的槍法能阻止他用千尋寶刀使出的千尋一刀斬?
也許有,也許沒有。
不管有何沒有,嘉鶴南都不會知道。
因為在他認為已經封住了挾著無邊狂風意味的長槍時,那杆長槍已經刺斷了他視若性命的千尋寶刀。
然後,刺穿了他的胸膛。
隨著大陸少年修士抽回長槍,嘉鶴南緩緩地摔向地麵。
這裏的天很藍,與家鄉碑海島一樣;這裏的太陽好像很溫暖,也與家鄉碑海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