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宇?”顧家的生蓮修士苦笑道:“若是沒有紫霑道長的相助,生蓮都是奢望。如今道長離開了,隻怕連飛虹都是比登天還難,哪裏還敢去想混宇。”
顧奇珍這番話雖是實情,顧泓卻並不認可。他一反往常對兒子的慈祥溫和,斥道:“你以前得紫霑道長相助,難道以後還想處處因人成事嗎?誰能時時處處護著你、幫著你?若是少了努力上進的這股勁頭,莫說修真,就算讀書、經商,也做不出多大名堂。與其甘於平庸,還不如混吃等死算了!。”
雖然已是生蓮修士,但平生以來第一次見到父親如此聲色俱厲,顧奇珍還是有些手足無措。
見兒子無端受了一頓訓斥,顧母有些不忍,打抱不平道:“什麼飛虹呀、混宇呀,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懂。對我來說,隻要孩子好端端地就成。當初送孩子去璿天宗修真,是紫霑道長說他不到生蓮就過不了眼前這一劫。如今他已經是生蓮修士了,我看,從此不修真也就那樣了。”
“……”顧泓想了想,道:“生蓮還是有些低了。”
“生蓮低了?”顧母微慍道:“我聽他牛二嬸說過,生蓮修士可是不得了,是能跟那些個飛來飛去的活神仙打交道的人。咱們顧家多少代了,以前可曾出過哪怕一個生蓮修士。好唄,奇珍生蓮了,你倒嫌低了。”
“唉……”顧泓一聲長歎,道:“我又何嚐不疼孩子,隻是有一件事兒一直沒跟你細說。”
“什麼事兒?”顧母見丈夫如此沉重,便知此事必定至關重要,便急著追問。
“當年紫霑道長曾說過奇珍十八歲之前性命無虞。我思來想去,覺得這話裏有話。於是趁送他走的時候,問過他奇珍十八歲後有無災難……”
“道長怎麼說?”顧母急切地問道。
顧泓黯然道:“道長說,奇珍既是仙人轉世,十八歲時的大劫便無法化解。”
“那……那奇珍修到生蓮還躲不過這個劫難嗎?要不然道長還說什麼不到生蓮不得回幹嘛呢?”顧母仍是極力為兒子躲過這個劫難尋找希望。
“道長說,奇珍在十八歲的大劫之外,還有這次小劫。若能生蓮,不但能化解這次的小劫,還能將大劫推遲一兩年。不過,若要徹底化解大劫,他也做不到。”
“這麼說……這麼說,奇珍孩兒注定過不了十八歲?”顧母說著說著,兩腿一軟,便要癱在地上。
顧奇珍急忙將母親扶住,運起真元,緩緩渡到母親後心。
顧母得了真元救治,麵色登時紅潤起來,精神好了許多,隻是憂慮之情仍是濃的化不開。
“你莫著急。道長說,轉世仙人的大劫雖然無法化解,但奇珍若是修成了混宇修士,十有八九便能挺過去。”顧泓雖然自己也很憂心,但還是溫言勸解。
顧母見顧奇珍還有機會挺過大劫,神色稍霽,道:“奇珍,既然修到混宇才能渡過這次劫難,那便努力去修吧。”
顧奇珍心知修成混宇極為不易,但見父母如此憂心,隻得強打精神道:“孩兒一定努力,請爹娘無須擔心。”
自送打定主意送兒子修真之後,顧泓對修真界的事兒打聽了不少,哪裏不明白混宇修士在當今這末法之世根本就是傳說中的存在,自然也猜到兒子這番言辭也隻是寬慰爹娘二人的心罷了,也隻好鼓勵道:“聖人曰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若是勇猛精進,未必就沒有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