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笑,旁邊站著的不少人都緊張了起來。
一個身穿錦袍輕甲的青年站出來道:“焱炎真君對尊主忠心耿耿,而且是天神一脈,與那仙人一脈的天一並無交情。想來定是那清杉真君念及與天一的交情,私自縱敵。”
此言一出,中年人左側的一排人“忽喇喇”全站到了青年身邊,紛紛附和。有的吹捧焱炎真君多麼多麼忠心,有的貶低清杉真君多麼多麼無恥。霎時間,焱炎成了神聖,清杉成了妖魔。
中年人右側的幾個人也想站出來,卻被右側居首的一個瘦高青年用眼神製止了。
瘦高青年冷眼旁觀了一會兒,見那些捧焱炎貶清杉的人仍是勁頭十足,而束發金冠的中年人仍是漫無表情地眯著眼,也站了出來,朗聲道:“我有一言!”
見瘦高青年站了出來,一些捧焱炎貶清杉的人嚷道:“枕石真人,你與天一交情極深,有什麼好說的?”
“諸位說的對。我與天一真君相交莫逆,若是尊主派我去守第二關,說不得,也真是不好白刃相向。”一直微笑著的枕石真君突然斂起笑容,沉聲道:“但是,清杉真君對尊主忠心耿耿,自飛升以來,一直謹小慎微,從不多說一句話,從未違逆尊主哪怕一次。他雖然也與天一真君相交莫逆,卻未必會為他違逆尊主!”
可能是覺得枕石真君說的有道理,貶低清杉的聲音小了許多。
錦袍輕甲青年見勢不妙,反問道:“難道枕石真君是說焱炎真君徇私縱敵不成?”
“焱炎真君既是天神一脈,又是性情直率,想來全無為天一真君違逆尊主的理由。”枕石真君長歎一口氣,道:“隻是,天一真君不僅修為遠勝我輩,口才也甚是了得,若是焱炎、清杉兩位真君一時不慎被他說服,倒也不無可能。”
一聽枕石真君同時在為把守第二關的兩個真君開脫,不僅中年人右側的那些人都鬆了口氣,左側的那些人也不再多說,紛紛站回了原處。
束發金冠的中年人微微蹙眉,問道:“照你這麼一說,焱炎、清杉二人並未徇私?”
枕石真君道:“屬下願以性命擔保!”
“嗯,既然焱炎、清杉也擋不住他,看來隻有我親自去走上一遭了。”束發金冠的中年人長身而起,指著那名金甲武士,道:“你前頭開道!”
金甲武士忙不迭地連聲稱是。
就在此時,金甲武士好象看到了顧奇珍,大喝一聲“大膽”,一揚手,腰間寶劍疾飛而至,朝著他刺了過來。
顧奇珍暗叫一聲“不好”,便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四目一望,哪裏有什麼束發金冠中年人和枕石真君一幹神仙,隻有前方連綿不斷的山脈與後方一望無際的平原,方才種種竟是南柯一夢。
強自掙紮著站起身之後,璿天宗棄徒猛然回頭向後望去,隻見一個手持巨杵的年輕僧人正站在身後的一棵樹下。
這個巨杵形製極大、通體金黃,正是聖光寺飛了和尚在碧潮閣一戰所用的降魔杵;這個和尚眉目清秀、器宇不凡,卻是顧奇珍去年冬天在攬玉山試煉時見到過的聖光寺年輕僧人慧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