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奇珍不出意料地酩酊大醉。不過,這次醒來之後,他再也沒有喝過酒,直到數日之後,一隻白鶴飛來。
當時,顧奇珍正在與林烈在明月教安排的庭院的西暖閣裏弈棋,簡俊與趙四在旁邊一邊吃著西漠特產的各種水果、點心,一邊幫眉頭緊鎖的林烈指點棋局。
這是一盤授三子的棋局,可弈到現在,黑棋除了中腹一條大龍之外,竟無一塊棋子淨活。
可是簡俊、趙四二人的指點似乎也並不靠譜,林烈聽了之後,眉頭一直未曾舒展,隻是搖頭。
顧奇珍見林烈不像一時半會能夠想出破解之策的模樣,也不催促,端起一隻青花瓷茶盞,緩緩站起身,踱到窗前。
窗外,寒梅已著花。
顧奇珍輕輕地嗅著梅花的幽幽香氣,啜了一口茶盞中的金俊梅茶湯。
“喝金俊梅,賞寒梅花。果然應景!“璿天宗棄徒這話隻能在心裏說,並不能讓林烈聽見,否則被濃眉少年以”打斷長考“為由掀翻了棋桌事小,弄不好還會被嘲諷為”酸氣再三逼人“。
顧奇珍不說話,林烈便沒有嫌犯棋桌的借口。
濃眉少年看著陷入困境的棋局,心裏越來越躁,臉上竟慢慢沁出了汗水。
這一局的菜頭雖然隻是三籠灌湯包,林烈卻非常不願意輸。因為這三籠灌湯包必須是從山下小鎮買回來的。
在寒冬臘月往返一趟山下,對修士來說雖然算不上太難,但也絕對算不上輕鬆。令人更不能接受的是,去山下小鎮買灌湯包,一來一回難免遇到相熟的明月教修士。也就是說,難免要被人知曉這件事並被嘲笑。最不能接受的是,上山下山的狼狽模樣肯定會被趙四和顧奇珍這兩個家夥嘲笑上很長一段時間。
想到這裏,濃眉少年一把抓起茶壺,往嘴裏灌起了茶水。
就在這時,一聲清唳響起。然後,顧奇珍便看到一隻白鶴從窗前掠過。
看到這隻白鶴,顧奇珍知道馬上就會有事情發生。
因為他非常熟悉這種鶴,知道它們是璿天宗與一些友好宗門通信的“信使“。
璿天宗此時派出白鶴信使到明月教,絕對不會與他、林烈、簡俊三人無關。
於是,璿天宗的棄徒轉過身來,對大冷天裏一身是汗的濃眉少年和假裝認真研究棋局的清秀少年道:“不下了。準備走!“
林烈和簡俊雖然沒有看見璿天宗的白鶴,但聽到了那一聲清唳。此時再聽到顧奇珍的的話,也猜到了那聲清唳的緣起。
趙四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但看到三位好友都準備走,也跟著收拾了起來。
四名少年都沒有多少行裝,很快便收拾停當。
正當顧奇珍在收拾棋局的時候,龍浩踏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走了進來。
看到顧奇珍一絲不苟地收拾棋子,龍少爺皺了皺眉頭,道:“除了喝酒,就是下棋。世上還有比你更懶的人嗎?”
顧奇珍此時根本就不在乎別人對他的觀感,便沒有試圖去辯解。
林烈想辯解,張開嘴之後卻發現不知是該說什麼——顧奇珍這段時間以來,除了喝酒、睡覺之外,確實什麼都沒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