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借題發揮!”年輕的店小二指著矮小的藤甲人,怒道。
老掌櫃也知道這些藤甲人是借題發揮,而且知道他們借題發揮的原因是忌憚酒樓裏的那個少年。
這些被藤甲裹得嚴嚴實實的修士對少年的天賦神通並不是太過忌憚。他們惟一忌憚的是吟風廳裏的那局棋。
去年在出塵城邊的小鎮,有很多修士都聽到了閣老秀叮囑少年盡量多看看某一局棋的話,也都猜測那一局棋便是吟風廳的那局。
既然閣老秀這麼說過,少年又一心要進千杯少酒樓,藤甲人更加相信吟風廳的那局棋不簡單。
既然那局棋不簡單,便隻有將少年逼出來。
以少年的脾性,隻要將幫過他的千杯少酒樓老掌櫃和年輕店小二折磨到一定程度,就一定會出來。
不管走出來還是爬出來,隻要出來就好。
殺死一個傷勢嚴重到隻能爬的人也許不太光彩,但總比自己被殺掉好。
因此,聽了年輕店小二的話之後,矮小的藤甲人並沒有太過惱怒,隻是淡淡地對他道:“你這是對修士不敬。念你年少無知,今天我不殺你,隻罰你打他的耳光。打到我滿意為止。”
矮小藤甲人口中的他當然是老掌櫃。
對老掌櫃來說,打自己耳光是一種極大的屈辱,而被晚輩打耳光卻是一種更大的屈辱。
對結實來說,這也是一種比死更為難以接受的屈辱。所以,他覺得身體裏有一股熱血湧了上來,然後,便沒有再去想年邁的老母、賢惠的媳婦、還未見麵的孩子,而是笑著向矮小的藤甲人說了四個字:“去你媽的。”
這四個字落在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裏,都像一顆驚雷。尤其是落在那些大修士的耳朵裏,簡直令他們難以置信。
一個俗世之人,竟敢辱罵修士!
要知道,無論在哪裏,修士殺死一個俗世之人都像撚死一隻螻蟻一樣輕易,後果最多也不過像殺了一頭騾馬一樣賠些銀錢。
螻蟻辱罵人,太過不可思議!
若說俗世之人不向修士下跪是百年不遇的事情,那麼俗世之人辱罵修士應該是萬年不遇的事情了。至少,在有史以來的千萬年裏,還沒聽說過有哪個俗世之人辱罵過修士。
成為第一個被俗世之人辱罵的修士,矮小的藤甲人覺得非常的羞恥。
他握緊了拳頭,正想要一拳轟碎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螻蟻,卻被為首的藤甲人擋住。
“切莫因小失大。”為首的藤甲人低聲道。
矮小的藤甲人切齒道:“殺了小的,還有個老的。”
“年輕的是他的救命恩人,年老的又不是。”為首的藤甲人將聲音壓得越來越低,道:“有史以來的千萬年裏,也沒有過百十名大修士圍剿一名少年修士的事情。沒什麼羞恥的。”
他說得很有道理,可矮小的藤甲人仍是覺得羞恥。
多少年來,修士麵對俗世之人一直有一種俯視的心態,哪怕對方有一點兒不敬的眼神,都會覺得難以接受,更何況被辱罵?
矮小的藤甲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覺得還是意難平,便說了句“我保證不打死他”,然後揮出了拳頭。
他的拳頭上也覆蓋著藤甲。
這片藤甲與其他部位的藤甲不同,在拳麵的部位有一些尖刺。
隨著拳頭的揮出,這些尖刺紮進了年輕店小二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