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隊伍最後的曹躍注意到了高英也在其中,他衝高英笑了笑,高英苦笑以待。
現在的高英算是倒了大黴了,雖然從守備升到了參將,從職務上是升了一級,可是從實權上卻再也不能帶兵了,尤其是潼關這種重要地方,每年的孝敬少了至少五分之四。
要是能選擇,他才不會做什麼鬼參將咧,在潼關做山大王比在西安當金王八強得多。也不知道隋平安得了什麼好處,先是從陝北調到潼關當了代字營千總,然後這個月又代替自己當上了潼關守備,他高英如今是落架的鳳凰不入雞了。
高英也是前天來到西安城就職的,他倒是知道曹躍在西安城混得很好,已經成為了練軍勇營的統領。隻得感慨人才就是人才,走到哪裏都會出人頭地,幸虧當初自己沒有害他,否則就像現在的康三石一般了。這曹躍算是抱住了一條粗腿,不,何止是粗腿,簡直就是金腿啊,這條大腿報的太值得了。
他沒有立即找曹躍的原因也是因為他官銜比曹躍高三級,要說拜見也得是曹躍拜見,哪有長官拜見下官的道理,可是曹躍壓根都不知道老長官來,這才是兩人第一次見到。
兩人相視一笑,繼續前行。
過了灞橋,很快抵達即陝西練軍勇營的營寨了。
但見此時營寨垣牆之上綁著數麵大清龍旗,在颯颯秋風之中,一個個穿著單號衣頭紮白巾手持刀槍盾的兵士們昂著頭顱,腦袋後麵的兩條白布帶隨風飄動。
秋風已冷,然士兵的臉上巋然不為寒風所動,消瘦的臉上目光沉著,西北漢子特有的倔強和不屈應任而生。
四周裏,數百軍士寂靜無聲,那校場四周的衛士們目不斜視,一動也不動地監視著四周,仿佛是一樁樁木頭人一般。然而靠的近了,才看到那衛士隻有眼皮在動,精光隨時隨刻打量著四野是否安全。
校場上,六百多軍事隊伍整齊排列,無論前後左右側,哪個方位看來,這些人都是一條線站立。他們手持落後的刀槍盾,仿佛幾百年前的士兵一般落後,全軍沒有一支抬槍、鳥槍、洋槍(親兵隊的快槍藏了起來),有的隻是落後與這個時代數百年的兵刃。然而任何人都不能小覷了他們,因為他們身上的那一股蕭蕭殺氣,不自覺地泄露出來。
遠處,一麵碩大的旗幟鋪開來,上麵一個大大的“陶”字標著著這支部隊叫做陶家軍。
陶模遠遠一望,頓時心下狂喜起來,這麵旗子便向所有人表明了這支部隊的態度,無論如何這支部隊都是自己的部隊。自己在甘陝兩省經營了半年多,卻未料到這個救了自己的曹躍才是最支持自己的人呢。一想到這裏,陶模便心生愧疚,周遭的一些小人時常在自己耳邊說曹躍壞話,久而久之,使得陶模也懷疑曹躍是不是那種投機取巧的無能之輩。
但是看到這麵旗子,陶模心中就大定了,以後誰再說曹躍壞話,誰就是那無恥小人。
陶家軍,這是陶家軍啊。
高英見狀,不由得深深地望向了曹躍,心中震撼起來,別說今天表現如何,單單憑著這麵大旗,這曹躍的未來不可估量。隻要陶模在甘陝總督任上一天,這曹躍就會富貴一天。拍馬屁的最高境界就在於此啊,看人家不聲不響,掛一麵旗子,便贏得了總督大人的心思,高,當真是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