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托梅洛夫製止了手下士兵繼續殘殺八旗子弟的舉動,他看到這些被俘的人衣著華貴坐下的馬匹顯然都是良種馬,心裏知道這些人一定是大清國的貴族了,這些貴族看起來能換一點好處,還有利用價值。因為他們首先要找到俄國大使,在俄國大使館裏躲避一陣,等到俄國兵接他們回去。而如果這些貴族能夠幫的上忙的話,毫無疑問他們將會成為自己的重要砝碼。
於是伊斯托梅洛夫問:“你能能不能帶路,帶我們去俄國大使館,如果去俄國大使館,我們就放了你們。如果你們不帶路,我們就殺了你們,然後自己問路。”被中國人俘虜了快半年了,伊斯托梅洛夫說的中國話都帶有一股子陝西口音了,聽起來格外有趣逗樂。
當然載灃和載漪等人沒這個笑的心情,出來的時候一百多人,剛剛俘虜暴動被殺了十幾個,跑了四十幾個——他奶奶的跑的還真快,留下他們五十多個人成了待宰羔羊了,哪有心情?
“你們說話算話?”載漪忙問道,言辭之間期待非常,哪裏有貝勒爺的風度,要是老祖宗康熙在世,看到自己的子孫後代如此模樣,非得氣得拿刀子宰了這些不成氣候的東西不可。
“說話算數。”伊斯托梅洛夫臉上笑嘻嘻地說,但心裏想著的是,你們算是什麼東西,黃皮膚的奴隸而已,我們的承諾隻會對白人算術,你們黃種人根本就不算是人,你們隻是猴子罷了。一直以來白人對黃種人就從不信守承諾,原因很簡單,白人從來不拿其他膚色的人當做人類,甚至還不如畜生。
幾個貝勒貝子們信以為真地相互看了看,又看向年紀最小但爵位最高的載灃,載灃無奈地說:“洋人,總是說話算話的吧。”眾人在俄國人的威脅下交出了武器佩刀,眾俄國人很是高興,搶過來高頭大馬便坐了上去。
“走!”伊斯托梅洛夫一聲令下,眾哥薩克仿佛恢複了昔日的雄風一樣,沿著官路一直走向京師,走著走著載灃幾個人就感覺不對勁了。北京城碩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萬一讓人看到了,眾人豈不丟人丟大了嗎?既然人家俄國人能暴動,咱八旗子弟為什麼不能?但抬起頭再看看這些麵目猙獰的洋人,原本握起的拳頭趕緊放了下去,萬一被他們吃了咋整。
眾王公貴族們各自在盤算著這事兒會給他們造成什麼影響,走了大概兩裏地的路,眾人再也不抱希望了,完了,回去之後肯定挨罰,交了銀子丟了國家麵子都好說,八旗貴族們的臉麵被丟的一幹二淨哦。
“都怪我。”載漪自言自語道。
“不能隻怪你。”載灃在一旁勸說道。
連一直以來膽子很大的載濤也歎氣說:“我就怕咱們這些人丟了皇族的臉麵,唉……都怪曹躍。”
“管人家曹躍什麼事兒?”載灃問。
“要不是他抓什麼俄國人,我們怎麼會被俄國人抓去?老老實實在家聽大戲不是挺好嗎?”載濤忽然打了一個打哈欠,說:“現在連逍遙膏都吃不著了,累死我了。”逍遙膏就是鴉片膏,京師的圈子裏都這麼稱呼,可能是因為鴉片戰爭戰敗的原因,大家不願意提鴉片二字。
忽然,響徹雲霄的馬蹄聲從四野之中傳來,俄國人驚慌失措地抬起頭看向四周,八旗貴族們也抬起頭看了過去,忽然見到遠方揚起紅黑金星的旗幟,是曹躍的鐵血旗,曹躍又回來了。
隻見到鋪天蓋地的騎兵從揮舞著馬刀喊著殺聲從四麵八方殺了過來,那銀光閃閃的馬刀銳氣逼人,已經幾個月沒有殺人的騎兵們,如今張大嘴巴瞪大眼睛一手勒著韁繩一手舞著馬刀,驍勇地衝了上來。那戰馬速度越來越快,“噠噠噠噠”踩在雪地上荒野中,仿佛遠古來的死神一般震撼著俄國人的心。
這幫血軍又來了,他們他娘的又來了!很多俄國人不由得因為恐懼而下得倒在地上,一天一餐的俄國戰俘們,能憑借這一股子氣勢對已經腐化不堪一擊的八旗兵暴動,卻在麵對曹躍的血軍之後喪失了全部的勇力和力氣。
而看著遠處縱馬疾馳衝鋒在前的那一員大將,載灃、載漪和載瀅等親王貝勒貝子們紛紛激動不已,救兵來了,救援來了,可算是等到了救兵了。
“我就猜他一定會來,一定會來。”載漪低聲說道,仿佛自己是諸葛亮一樣,不過就是一個事後諸葛亮罷了,當然,事後諸葛亮也是諸葛亮,眾人因為見到曹躍的大軍突然反擊而激動不已,哪還計較那麼多,載濤興奮地說:“我猜的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