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挖掘孩子潛能的科學教育法(2)(1 / 3)

沒有人敢斷言,這樣的原則已經存在於教學和學校之中。追隨盧梭思想的某些教師確實已經確立了尊重兒童自由的原則,也表達了他們對此的願望,但對於“自由”的真實含義,專業教育者尚未知悉。他們以為的自由,通常是人們反抗奴隸製時所爭取的自由。從一個更高的層次上說,自由從來都是有限的,因為它本身就是一個漸進的階梯——局部的自由,即一個國家、一個階層的自由,或者是一種思維模式的自由。

即使是那種片麵的自由理念也給教育學帶來了普遍的啟示:在教育學生之前先要研究他們,允許其天性,比如模糊而難以表達的直覺,自然地流露。雖然迄今為止很少有人注意到它,但它卻是至關重要的!

任何人聲稱當今學校中的教育自由原則是有效的,都會讓我們忍俊不禁:那就好比兒童盯著鑲嵌在匣子裏的蝴蝶標本,卻非說它是活的,就要展翅飛翔一樣荒謬!

教育學仍然彌漫著奴隸原則,因此,學校也滲透著奴隸原則——固定的桌椅就是壓迫的證據之一。

早期的唯物主義教育者所犯下的一個顯而易見的錯誤,就是他們在利用零星的“科學之石”重建學校的斷壁殘垣時,栽了不少跟頭。從前,學校給孩子們配置的是幾個人坐在一起的長條凳。之後,“科學”出現了,改進了條凳。人類學的一切發現都用在了這一改進工作上——孩子的年齡與四肢的長度,決定了座位的標準高度;課桌與椅子之間的距離是通過精確計算的,確保孩子不會駝背;最後,課桌是相互隔開的,寬度是如此精確,以至於孩子剛好能勉強坐下,卻無法左右挪動,或是靠近他們的鄰座。這樣的課桌構造,使得教師遠遠地就能將孩子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這些設計背後隱含的目的是阻止教室內“不文明行為”的發生,哪怕是幼兒園的孩子也不可以!

在一個視性道德教育為洪水猛獸、怕這樣的教育會有損清譽的社會,謹慎至此,我們還能說什麼?甚至,就連科學也屈從於這種偽善,來建造機器似的課桌——科學使得課桌椅如此“完美”,能確保孩子乖乖地待在座位上;更有甚者,如果你喜歡的話,還能讓他們一動不動。一切的安排,都是為了將孩子牢牢地釘在座位上,讓他們被迫保持一種被人認為有助於健康的姿勢。我們發現,椅子、腳凳、課桌的排列,使得孩子根本沒法站起來。當把椅子豎起來、桌麵掀上去、腳凳翻過來,他們就剛好能站直了。

這便是課桌逐漸“進化”的方向。所有號稱“科學教育學”的流派,都設計了一張“科學課桌”模型。許多國家甚至還以他們的“國桌(national desk)”為驕傲,各種改良版課桌為他們贏得了不少專利和獎項。

眾多學科無疑為課桌的製造做出了貢獻:人類學提供了兒童身體測量方法,描述了各個年齡段的自然特征;生理學解釋了兒童的肌肉運動原理;心理學則闡釋了早熟和本能的扭曲。最值一提的是,兒童衛生學則致力於防止脊柱彎曲。

這些課桌的確設計科學,其構造也體現了對孩子的人類學研究成果。

它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將科學刻板地應用於學校的生動例子。

20世紀的前20年,各個學科都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進步,但如此多的兒童衛生學、人類學及社會學學家,都未能揭露課桌的基本錯誤,實在令人費解。

但在不久的將來,所有國家都將改變這種態度,重新關注兒童的福祉。

那時,人們將會驚奇地用手撫摩著這些課桌模型,或是看著課桌的圖片,了解這些課桌的構造,並對此感到難以置信——這些課桌竟然是為了防止孩子脊柱彎曲而設計的!

這些桌椅的發明,意味著孩子們麵對的是這樣的管理體製:即便天生健壯挺拔,也能讓他們變得卑躬屈膝!脊柱,是生理上最原始、最基礎、最古老的骨骼組成部分,也是我們身體最穩固、最堅強的部位。從原始人到文明人,無論是在沙漠裏跟獅子激烈搏鬥時,還是在獵捕猛獁象時,或是采掘石塊、彎腰鑄鐵、開疆拓土時,脊柱都承受住了艱苦卓絕的考驗,然而,卻難以抵禦學校套上的枷鎖!

難以理解,號稱“科學”的東西,居然被用來改良奴役孩子的工具,絲毫沒有受到創建自由社會的思想和運動的啟蒙。

社會自由的趨勢十分明顯,已經滲透到每個人的身上:食不果腹的工人要求的不是滋補品,而隻是能讓自己吃得好點的經濟收入而已;每天必須長時間彎腰勞作而容易罹患疝氣的礦工,需要的不是腹部支架,而是工作時間短一些,工作條件好一些,能像其他人一樣健康地活著。

而在這樣的社會發展趨勢下,我們卻發現兒童在如此不健康的環境中學習,以至於脊柱也變形了。而我們對此悲慘現狀的回應卻是——整形椅。

這好比給礦工裝上一個腹部支架,或者給饑腸轆轆的工人吃滋補品一樣。

前一陣子,一位女士以為我讚同學校所有的“科學革新”,誌得意滿地向我展示她為學生發明的支架——那是個改進課桌保護功能的支架,並征求我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