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兒童自由吧。鼓勵他們,讓他們下雨天在外麵跑;當他們找到水坑時,讓他們脫掉鞋子;讓他們在沾滿露珠的草地上赤足奔跑、踩踏;當遇到誘人的樹蔭時,讓他們安詳地在樹蔭下休息;清晨當朝陽喚醒他們也喚醒萬物,將它們的日子分為清醒與休息時,讓他們大喊大笑。
伊塔在他的經典之作《阿維龍野男孩的最初發展》(Despremiersdéveloppements dujeune sauvagedl’Aveyron;The First Develo pments of the Yong Savageof Aveyron)中,詳盡地描述了教育在消除無知、拯救處於野蠻狀態的癡呆兒方麵的非凡效果。
阿維龍野男孩是個棄兒,是在純粹的自然環境中成長起來的。刺客把這個孩子刺傷後,以為他已經死亡,就把他扔在了樹林裏。阿維龍在被自然環境治愈之後,赤身裸體、自由自在地在森林中存活了很多年。最終,獵人發現了他,並把他帶入了巴黎的文明生活中。他那瘦小身軀上的累累傷痕,揭示了他與野獸搏鬥、從懸崖跌落的種種遭遇。
獵人發現這個小男孩時,他不會說話,而且一直如此。經皮內爾診斷,他的智商等同於白癡水平,無法接受智力訓練。
然而,科學教育學讓這個男孩獲得了初步的提升。對哲學頗有興趣、專攻聾啞病人的醫生伊塔,承擔起了教育這個男孩的職責。他對小男孩采用的教育方法,是在幫助幾近全聾的人恢複聽力中被證實部分有效的。伊塔認為小男孩的問題更多的是缺乏教育導致的,而不是功能性失調造成的。
他認同愛爾維修(Helvetius)的原則:“若不從事人類的工作,人就不成其為人。”他還認為教育是萬能的。他反對盧梭(Rousseau)在法國大革命之前宣稱的原則:“出自造物主之手的東西都是好的;而一落到人的手裏,就全變壞了。”換言之,教育對人不利,甚至有害。
伊塔的首要結論是,小男孩通過他的行為證明了愛爾維修的主張是真理。然而,在皮內爾的“幫助”下,伊塔相信他所教的是個癡呆兒,他的哲學理論便讓位於寶貴的教育嚐試——親身實驗了。
伊塔將這個男孩的教育劃分為兩個階段。在第一階段,他試圖帶孩子融入正常的社會之中。在第二階段,他努力對這個男孩進行智力教育。這個男孩在那段被遺棄的可怕生活之中找到了幸福。他幾乎已經變成了容納他的大自然的一部分。他從雨、雪、風暴,以及無邊的風景中,找到了樂趣。
因為進入他視線的物體都是他的夥伴,他的摯愛。文明生活意味著放棄這一切,但帶來了促進人類進步的成果。在書中,伊塔生動地描述了他將小男孩帶入文明狀態的努力。這意味著這個現在被慈愛的照料包圍著的孩子的需求增加了。伊塔是位耐心的教育者,也是他的學生行為的熱心觀察者。
在接下來的描述中,你將會看到他的耐心工作與自我克製。這對於準備在自己的教學中運用試驗方法的教師而言,具有很好的啟示作用。
例如,當他待在屋子裏時,我便觀察他:隻見到他無聊至極地來回徘徊,雙眼總是投向窗外,盯著空曠的地方。如果這時,突然刮起一陣風,或是太陽穿過雲層,光芒灑滿天空,他就會爆發出一陣大笑。有時,這種快樂會被狂躁的憤怒取代:他捋臂將拳、咬牙切齒,威嚇任何靠近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