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鄭舒窈拿著周搖光給她的繡字手絹兒,輾轉反側。手絹上繡著一首詩,意指相見時間和地點。
三日後未時,花朝樓。
這神秘人,究竟是誰呢?
抱著這個疑問,鄭舒窈翻來覆去難成眠。
左右府上的妃子美人中,除了蕭襲月,旁的也和透明人差不多了,也不會有人來找她。她也沒有機會梳洗打扮給誰看……明日遲些起,也沒有人會理會。
秦譽從沒來看過她。
那一點出嫁前想著秦譽能回心轉意的期望,越來越冷。
鄭舒窈從沒有想過,秦譽會對她如此冷漠。
把手絹兒收好,鄭舒窈躺了大半個時辰,想著自己的處境、國公府的父母姐妹對她的嫌隙,淚紅了眼睛,迷迷糊糊間,突然聽見門有一聲輕輕的響動。
“誰……”
話在喉間變得格外酥軟無力,竟如中了迷藥般,清醒不過來……
門似開了,又關上。紗帳外,陡然出現個男人的黑影,隱約可辨側臉的輪廓——很是好看。
是上次的男人。
鄭舒窈使勁的想要看清楚,可是就是看不清。他的手從紗帳的縫隙中伸進來,準確無誤的落在她胸前的峰巒上,力度很重,毫不溫柔地一捏將她推到,罵了一聲——“蕩婦!”
他的聲音有些不正常的粗啞,動作粗暴,咬牙罵著她。鄭舒窈無力地反抗著,可身體深處卻又有一種渴望,無法拒絕身上男人如火的溫暖,無法拒絕他並不溫柔的擁抱。
被人背地裏罵了多年的老姑娘、指手畫腳,甚至被國公府的親人指指點點,過往的苦楚在這看不清的黑夜裏似乎都放大了,讓她迫切的需要一個男人的肩膀倚靠,需要一個如火的男人將她空洞寂寞的心和身子填滿……這個人,好似就如溺水時伸來的那根救命稻草……
床幃搖晃,一隻玉手“啪”地抓住床頭雕花、似穩住自己的平衡。
“早就知道你是個徹頭徹尾的蕩婦……”男人又用沙啞的聲音罵了一句。
鄭舒窈斷斷續續的虛弱聲音問。
“你,你是誰……”
床幃上男人的影子乍然一頓,怒氣將他的聲音壓得更低更沙啞,沙啞得有些刺耳。
“是誰?嗬……”他笑得很難聽,鄭舒窈隻看見他下巴模糊的輪廓,很好看。“今晚我便讓你知道我是誰……”
突然,他似瘋了一般,像恨不得將她撕碎,力道大得讓她發疼。
這一夜,是個可怕而放縱的噩夢。
第二日一早,鄭舒窈醒來時第一反應是屋子裏會同上次一樣混亂,是以滿心慌張——上回是洞房,還可說,這回,秦譽一直在蕭襲月那裏,她又如何解釋?
可鄭舒窈一掀床幃,卻發現屋子裏整整齊齊,比昨天睡覺前還要整齊!簡直……無法相信!
鄭舒窈忙起身,雙腿酸軟,差點站不住!一摸身子,竟然衣裳也穿得整整齊齊!
難道,昨晚真是她睡糊塗了,做的一場夢?
“不可能……”
鄭舒窈突然發現書案上的書卷、狼毫擺放得規規矩矩的,和平日裏丫鬟擺放的方法有些不同。
這樣更加整齊順眼,似是有涵養的公子的擺放方法。
難道,是昨夜的男人,把這些收拾好了,才走的嗎?
想到這兒,鄭舒窈心底竟然生出一些……溫暖來。
鄭舒窈一翻枕頭下,赫然躺著一方手帕。還好,手帕還在!三日後,她便去找那個周搖光口中的神秘公子!她才二十歲,不能就此凋零!不能這般早的認輸……
接下來一連幾日都是晴好,蕭襲月難得擺脫了錦夕和銀漢兩個小家夥,帶了荷旭、香魚以及顏暮秋、楊霸山、劍風、無命等護衛,出府去蓮溪寺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