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夏日的熱氣漸散,一陣清風微撫,透著幾絲涼爽。
江臣彥從楚宮走回江府,一路上,喧囂,熱鬧的場景都複蘇不了她失望冰冷的內心,看著燈火通明的江府,江臣彥的複雜的內心更是接近於冰點。
因為現在的她回到家中,就有種如履薄冰的感覺,每天她還要找各種借口躲著楚傾煙。就連在睡覺前,她都卑鄙地親自點上碧幽草,看楚傾煙睡熟了,才兢兢戰戰上了床。
她不是怕複明的公主看出點什麼,她相信經過一年的掩飾,自己已經有相當大的把握能夠在脫掉外衣後,都沒人會看出端睨。她怕的是,楚傾煙會奇怪自己的駙馬為何遲遲不和她有夫妻之實。
以前尚可有借口說,自己心裏有心上人,還無法接受過分親密的舉動,現在自己與煙兒已經達到兩廂情願的地步,自己再用這個借口,就顯得有點做作了。
江臣彥苦悶地想著,感覺家裏的麻煩比朝廷的更加惹人煩憂。她值得硬著頭皮進去,依稀看見一個白衣女子正在遠處微笑的看著他。
隻見白衣女子帶著清香,絲絲脈脈鑽入江臣彥鼻息心肺之間,柔聲道“還是沒有見到父皇嗎?”
江臣彥目光觸及到楚傾煙那明亮的雙眼,心中羞慚無比,微微轉頭躲閃地說著“算是吧,江刑和月兒現在都沒回來,我和九公主沒有理由,也沒有借口去勸阻陛下什麼了,他要這樣一意孤行,我也沒辦法”不知道為什麼,江臣彥本能地覺得楚傾煙對楚皇感情不深,因為她剛才敏銳地捕捉那聲從她口中喚出的“父皇”二字是帶著冷漠的。
果然,楚傾煙眉頭緊蹙了一會,淡淡地說道“最是無情帝王家。在權力地位麵前,我們都是犧牲品”
江臣彥覺得今日的楚傾煙有點奇怪,好像少了往日的溫柔和淡然,倒是有些寞落和哀怨。江臣彥頗為詫異,顫顫地說道“煙兒,你今天進宮見母後,發生了什麼事?”
楚傾煙深深地凝視了一臉驚異的江臣彥,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終看著那張俊雅秀氣的麵容,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沒什麼”
江臣彥看到楚傾煙那明亮的雙眼蒙了一層薄薄的迷霧,刹那間好像有點明白了,思潮如驚濤駭浪,那種揪心的疼痛又突然蹦發,半晌才溫言道“煙兒,我有很多話想告訴你,但是我現在不能說,等我把事情全部解決了,你要殺,要我滾都行”
楚傾煙渾身抖顫了一下,隱隱感覺一種莫名的恐懼,她慌亂地投入他懷裏,緊緊地拉著他的白色衣袖,喃喃道“我不逼你,你想什麼時候告訴我都行,但是求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江臣彥看著楚傾煙那哀憐懇切的樣子,心如刀絞,愧疚之心大盛,她輕輕撫著楚傾煙的發絲,喃喃道“會告訴你的,等到那時,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的”如果楚傾煙可以抬起頭看她一眼的話,就會發現同樣白衣的心上人,眼神空洞而又悲傷。
幾日後,楚皇又下聖旨,將遠在齊楚邊境的上官浩調回,就任兵部左侍郎。而原來的左侍郎則被調到秦楚邊境,就任玄武軍的統帥。因為展龍元帥因為長期積勞成疾,正趕往安都城靜養。
正當江臣彥麵無表情地離開朝會時,陸杭叫住他了。“書生,等一下,我們一快走”
陽光灑向幹淨的街道,微風吹過,樹葉搖曳。江臣彥呆呆地望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一言不發。
陸杭看著他眉頭緊鎖的樣子,心中突然一顫,故作調笑道“書生,你這幾天在家裏休息,休息傻啦;還是煙公主複明後,把你纏的,虛弱了”
江臣彥聽到最後那句曖昧的話,臉忽然猶如火燒,青筋猛地爆起,一字一句地吼道“陸……杭……你……給……我……去……死……”
陸杭看到把淡定文雅的江臣彥激的滿臉通紅,“嘿嘿”幹笑了兩聲,滿臉笑意地大叫道“江大人好凶啊,我好怕怕啊”但是滿臉戲譏,一副你拿我沒轍的樣子。
江臣彥被他氣地,渾身抖顫,好久,才頹廢地說了句“痞子,你很無聊”隨後又不理他了。
陸杭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哈哈笑道“船到橋頭自然直,管他的苗人,管他的上官浩,我們的江大人是無堅不催的,我看好你的”
“你最近在忙什麼呢?”江臣彥被他這麼一逗,心情微微好轉,淡淡地問他。
陸杭用了一副很鄙視地神情望著江臣彥,無奈地道“下個月,就是陛下的五十大壽,難道你不知道嗎?我正在招呼那些來自各地的郡王世子和文武官員。哎,無奈啊,怎麼感覺自己像青樓女子一樣的。”
江臣彥猛地想起,對啊,下月三日,正是楚皇大壽,各部門應該都在忙於準備楚皇的壽辰。看來自己真的是離開太久了。
“知道嗎?知道嗎?我收到可靠消息,幾位絕世美女會亮相楚都,那時……天啊,我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陸杭一臉興奮,儼然就是個色狼的模樣。
江臣彥冷汗猛冒,額頭又是爆了三根青筋,半餉才淡淡道“又是誰要來”
“杭城第一美女,葉清歌,葉姑娘啊,聽說尚書令大人要收她做女兒,不過,我一直認為她一定會被王老頭收入私房,啊,天啊,你太殘忍了。”陸杭又是“哇哇”亂叫,垂胸頓足,一副心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