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角分明的展飛望著兩人,嘶啞著聲音,低沉道“謝謝九公主和八駙馬參加我父帥的葬禮。”
楚思晴看到眼前蒼白麵頰的展飛,心下一絲不忍,道“寧國公為國捐軀,是國之英雄,雲錦侯還請珍重,切勿在傷心難過”現在展飛已有封號,楚思晴也就不稱他為展大人了。
齊王瞥了眼絕美出塵的妹妹,微微一笑道“妹妹怎麼還在稱展飛叫雲錦侯,你們以後可是要……”剛想繼續說下去,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了,連忙緊閉上嘴。
楚思晴有些茫然地望著齊王,連忙問道“我和雲錦侯要什麼?”
齊王麵容一變,連忙賠笑道“沒有,沒有,我什麼都沒說過”
這時,二皇子隨著簡親王走了過來,好似傷心地對著展飛道“自從聽到寧國公的噩耗,本王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我國痛失這麼一位優秀將才,真乃楚國一大憾事啊。不過,雲錦侯年少英武,將來肯定有一番大的作為,到時,就可告慰寧國公的在天之靈。”
雖然二皇子的話說的很冠冕堂皇,但是除了三皇子,眾人心底都紛紛鄙視痛罵這二皇子的虛偽。
有誰不知,展龍一死,對他爭奪太子之位更有利了。現在二皇子連楚戰都已吸納入襄王府內,怪不得,那些作壁上觀的官員則加緊去拍襄王馬屁,就連原本跟著太子混的那些官員也紛紛高掛免戰牌,一副要置身度外的樣子。
“三弟,愚兄今日在襄王府擺設款待幾位叔伯兄長,三弟切勿推說沒空赴宴,愚兄等著三弟大駕”二皇子親熱地拉著三皇子的手,親切地說道。
三皇子看了眼麵無表情的九公主,臉色已有些尷尬,不過,他還是沒有當眾逆了兄長的意思,隻是僵硬的點了點頭,算答應下來了。
楚思晴這時柳眉一挑,淡淡地道“二哥今日真是好興致,寧國公屍骨未寒,二哥便要在舉國守喪期間,擺宴迎客了嗎”楚思晴的語氣聽似淡漠隨意,但是那針鋒相對的譏諷聲還是昭然若揭。
二皇子依舊風度翩翩地站立在一旁,好似沒聽見楚思晴嘲諷聲,微微一笑道“九皇妹誤會了,今日本王並非在守喪期間興起歌舞,隻是奉父皇旨意去款待幾位皇室親族,九皇妹如若有什麼疑問,可以去詢問父皇”
楚思晴臉色微變,她完全沒料到,父皇竟然默許襄王所為,她忽然心底微微發顫,覺得現在這個父皇有些陌生。
江臣彥沒有去理會襄王和九公主之間的矛盾,她反而更有意味地凝視著襄王身旁那位陰沉不語的楚戰,照理說展龍將軍是很欣賞這位少年親王的,沒想到,這位簡親王竟然不和太子走的近,反而支持明貴妃所出的襄王。這著實讓許多人都始料未及的。
不過,最讓覺得驚異的,冷麵太子在主持完寧國公的葬禮後,就早早離席,這點讓江臣彥都很費解。照理說,太子現在的聲望在急劇下降,太子在這種最能體現仁義惜才的時候,卻匆匆離開,這讓許多官員都在底下紛紛小聲議論著,稱這位楚天為“冷血太子”。
總之,一場寧國公的葬禮,成為了眾官員巴結二殿下的場所。
在回江府的路上,楚思晴一改往日開朗樂觀的樣子,隻是靜靜地坐在馬車內,眼眸一直凝望著窗外,好似在想自己的心事。江臣彥望著楚思晴眉頭緊蹙的樣子,心底沒理由的一陣憐惜,她故作調皮地說道“好了,楚大公主,別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你看你眉頭都擰一塊了,一點都不漂亮了”
楚思晴聽後,身軀微微一震,收回望著窗外的視線,白皙的臉頰旁頓時浮上兩抹雲霞,有些嬌嗔道“呆子,我漂不漂亮,關你什麼事”
江臣彥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一本正經道“錯,錯,錯,公主有所不知,你不漂亮的話,我江府可就少了一位國色天香的絕世美女了”那嬉皮笑臉的樣子,竟有幾分像極了藥王舒斐。
楚思晴被他這麼變相誇讚後,心底頓時劃過一絲甜蜜,但是嘴上仍是不饒道“呆子,別以為你今天誇我,我就會饒了你欺負姐姐一事”
江臣彥看她心情已略微有些好轉,可憐兮兮地道“冤枉啊,現在江府好像最沒地位的,就屬我吧,如果不是你煙姐姐求情,我看你連讓我睡柴房的心都有了”
楚思晴想到前段時間,自己因為氣憤江臣彥冷落楚傾煙,讓楚傾煙傷心的差點再次失明,楚思晴一肚子的火氣就全撒在那個看似無辜的江臣彥身上。於是,在照顧汐姐姐的這兩天內,楚思晴的確是沒給江臣彥好臉色看,若不是姐姐一再勸慰自己,楚思晴真的有種想把江臣彥挫骨揚灰的衝動。
“你知道就好,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膽敢再欺負姐姐,冷落姐姐,別怪我心狠手辣,下次就不是兩個耳光那麼簡單了”楚思晴嘴裏埋怨道,那粉嘟嘟的玉手握成拳,一副要揍江臣彥的樣子。
江臣彥見這架勢,連忙討饒道“好公主,饒了微臣吧,我們都是斯文人,君子動口不動手”最後一句埋怨,竟然輕如棉絮。
“我是女子,不是君子”楚思晴不以為意地反駁道,她看著江臣彥那可憐巴巴的呆樣,心底又劃過一絲柔軟,一種很奇怪的想法在腦海中盤旋,為什麼現在的江臣彥的性格會改變那麼多,不止會開玩笑了,還變得開朗很多,那種濃鬱的沉重感好似隨風飄逝了般,到底是什麼改變了他憂鬱的氣質。
上次他說自己想不起與姐姐發生的不開心,自己那時雖然很詫異,很想質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幾次,話剛到嘴邊,又深深給噎了下去。現在呆子和姐姐又恢複到如膠似漆的樣子,自己的確不該再去揭兩人的傷疤。想不起就想不起吧,隻要他們幸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