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珍貴之物(2 / 3)

楚玄迎了上去,冷冷地斜睨著他,道“粱大人還是回去吧,父皇還在休息,不見客”冷漠的話語,隻是敷衍地答道。

梁斌頷首,抓著楚玄的袖子,急切道“殿下,老臣有要事要稟告陛下,請讓老臣見一下陛下,隻要看到他安好,老臣自會告退”

楚玄低頭望了望那遲暮的老人,唇角勾起一絲冷笑,喝道“粱斌,你此言何意,你在指本宮不讓父皇安好?”說完,用力甩了袖子,梁斌失去支力,身軀摔倒在地上。

梁斌毫不色變,對著朝陽宮內大喊著“陛下,陛下,你在哪裏,老臣想見陛下。陛下——”可是,空空蕩蕩的朝陽宮卻沒有任何聲響傳出。

楚玄陰沉著臉,抬手招了招角落裏的侍衛,在他的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那侍衛臉色倏地的慘白。楚玄淡淡地道“粱大人,本宮還有政務要處理,告辭!”憤憤地甩了甩袖,離開了梁斌的視線。

“粱大人,陛下正在養心殿靜養,還請粱大人跟隨在下這邊走”那個侍衛走到粱斌身旁,恭敬地說著。

梁斌茫然地望著那侍衛,拍了拍那跪得僵硬的膝蓋,隨著那侍衛而去。

翌日,梁斌的屍體在一口水井內發現,宮裏給的解釋,粱尚書垂暮,失足掉入井中。

這是楚玄當上太子後,第一樁光明正大的謀殺。

自此以後,朝廷上下,皆敢怒不敢言,一些與宸王相交的朝廷官員紛紛辭官,而一些原本中立的老臣也紛紛稱病。一時,以楚玄為首的偽朝廷也逐漸形成,而南方正有一股強大的勢力在蠢蠢欲動。

煙氤彌漫,刺破那明月虛空,雲霧繚繞的宮闈,露水凝結於花瓣。夏末至秋,涼風吹拂,暗綠叢林幽靜深冷,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裸著腳,在叢林裏奔跑嬉鬧,抓起樹木上的知了,就放在自己頭上,“噗噗”,知了離開手的束縛,臨空飛走。那女子癡癡笑著“飛了,嗬嗬,飛了——”說時,又去追著那知了亂蹦亂跳,期間,還拍手哈哈大笑。

周圍的禁軍皆對此景毫無驚奇,仿佛已經習慣這個女子的瘋癲之舉。

而她不遠處,有一個穿綠衣服的丫鬟在小聲議論著“你看呀,這九公主好生可憐,竟然就這樣瘋了”望著楚思晴正蹲著一顆大樹下,抓著地上的蛐蛐玩,也就安下心來與旁邊的丫鬟攀談著。

“可不是嗎,上次還看到九公主把她最寶貝的玉佩砸了個稀巴爛”另一個丫鬟也微微歎了口氣,口氣不乏惋惜,可她們能怎麼辦,除了同情九公主的遭遇,什麼事情也做不了。她們還想活命,隻能將九公主的一舉一動彙報給上頭。

楚思晴微微側了下身子,擋住那些宮人監視的目光,雙手用力挖著樹下的泥土,眼底流露出的目光清澈、冷冽,腦海中則浮現了父皇對她閑聊時說得話“九兒,父皇已經把最珍貴的東西給了九兒了,九兒能像小時候那般,把它給找出來嗎?”那時,楚思晴正在為嫁人一事鬱鬱寡歡,對楚皇這段話,自是沒了興趣去理會。隻是敷衍答道“噢!”

楚思晴現在回想起來,小時候最喜歡和父皇做的遊戲,就是找珍寶了,楚皇會把一些新奇的珍寶藏在天晴宮內,然後暗示小思晴去找,如果被小思晴找到了,自然是將寶物賞了她,如果找不到,事後也會抱著小思晴一起去找這樣寶物。這是楚皇和楚思晴之間的小秘密,沒有任何人知曉,更沒有人體會這父女之間的情意。

這段日子,楚思晴一直在裝瘋,她曾經裝過一次失心瘋,此次再裝,自是無人懷疑。她裏裏外外,看似把天晴宮砸了個底朝天,其實一直在找父皇暗示給她的珍貴之物。

陷在泥土的手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她心中一喜,趁著那些監視她的宮女在愉快攀談時,迅速把裹著錦布的東西塞在自己內衣之中,然後又裝作得了失心瘋,把泥土往自己臉上抹去,還隨手抓起一個蛐蛐,站了起來,誇張地往嘴裏塞。

“公主,住手,住手,這個東西不能吃的”那些宮女看到楚思晴突然站了起來,然後看到她要生吞蛐蛐,連忙奔了過來,一手奪了蛐蛐,丟在地上。

楚思晴嘴裏嚼著這幾個字,眼眸充滿了不解“不能吃,不能吃”

“對,不能吃”兩個宮女憐憫地望著楚思晴,齊聲答道。其中一個宮女還順帶了一句“公主要吃東西,我們回宮裏吃好嗎?”

楚思晴聞言,停頓了一會兒,忽然裂開天真的笑容,拍手道“那我們回宮宮吃,回宮宮吃”

回到天晴宮後,楚思晴裝作要出恭,關上木門後,借著月光,抖開衣飾內的錦布,隻見三個玄鐵鑄成的半隻虎符靜靜地躺在那,而一旁還有一封未開啟的信封和一塊黃色錦帛,楚思晴打開黃色錦帛,粗略地掃了一遍,眸子裏含著笑意,幽深的光芒若隱若現。

一柱香後,門外傳來宮女催促的響聲,“公主,您好了沒有”

楚思晴打開門,淺笑順風而揚,抖散的撒加羅裙隨風擺弄,幾個宮女侍衛頓時被這絕色容顏所迷醉。雖然眼前這人已瘋,可不得不承認,何樣的楚思晴,都是眾人的焦點。

隨後,楚思晴就像個木偶一般隨著這些宮女回了房間,任由她們為她沐浴,也任由她們服侍自己躺下,當然,外室,總會有兩個宮女會睡在外麵守著,而門口則布滿了禁軍,她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

正當楚思晴躺在床上,思考著那詔書和虎符該如何安全送出宮時,外麵傳來一陣嘲雜聲。仔細側聽,竟是嚴禦楚低沉的聲音。

“本官來看一下公主殿下,你們讓開”嚴禦楚好似喝了點酒,醉醺醺的氣息撲麵而來。

那禁軍顯然有些為難,涔涔道“嚴大人,太子有令,任何人都不得接近公主殿下”

“去他媽的命令,我爹是當今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本少爺又是尚書身份,識相的給我閃一邊去”嚴禦楚一把拉開那擋住門口的禁軍,直直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