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夜總是來的這麼晚。
已經七點,但太陽還高高地掛在西邊的天空,倒映出一片紅霞,天地間一片亮色。
楊銘和大伯楊繼忠、父親楊煥來到村子後麵的杏兒山,來到大伯楊繼忠所包的那片地。
在看到這片地後,楊銘終於知道了為什麼那些農業公司不願意接手了。
杏兒山海拔不高,也不陡峭,東側陽麵有一片斜斜的山坡,楊繼忠包的土地就在這裏。
山坡斜度不大,甚至站在上麵都感覺不到有坡度。一千畝的麵積也很大,縱橫交錯的田壟整齊排列著,一眼都望不到盡頭。
但這裏畢竟是山區,西邊就是陡峭的杏兒山主峰,像支擎天之柱矗立在天地間,山體上灌木野草肆意生長,除了綠意之外毫無美感。
這一千畝的土地如今沒有種植東西,泥土依舊濕漉漉的,顯然是前些天的大暴雨仍然有水分殘留在這裏。
楊銘暗歎,怪不得這暴雨有如此大的威力,山穀中本來就風大,再加上急驟如注的暴雨傾瀉,這裏又是個斜坡,衝擊力被提升何止十倍?
那些中藥藥材能被一場暴雨打擊地不成樣子,也不算冤了。
而且這裏的確如那些公司所說,滑坡泥石流的風險真的很高,在這裏搞農場的確不妥。
但那隻是對普通人來說,對於修行者的楊銘來說,
楊繼忠帶著楊銘和楊煥在這裏走了一圈,然後問道:“小銘,怎麼樣?”
楊銘點點頭,說:“這塊地除了地方有點偏,其他都還行。”
楊繼忠道:“那你……?”
楊銘看向自己老爸,問道:“爸,你說呢?”
楊煥嘬著煙,說:“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你就放心大膽地搞吧,老爸支持你。”
楊銘笑笑,然後道:“那好,大伯,明天你把和政府簽訂的租用合同帶來,咱們一起去政府改了合同。”
楊繼忠連連點頭:“好,好!”
當天晚上,楊銘在家裏好好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他卻被嘈雜的說話聲吵醒了。
“誰又來了?這麼吵!”
楊銘滿肚子起床氣,穿衣起來,卻發現院子裏站了二三十個人,看樣子都是同村人,然後奶奶正在和這些人說著什麼。
“奶奶,怎麼這麼多人?” 楊銘問道。
父母很早就起來吃飯去福臨食品廠上班去了,家裏隻有他和奶奶。
奶奶道:“他們都是給你大伯在地裏幹活的漢子,現在過來找你的。”
“找我?”
楊銘一下子就明白了,這些人肯定是聽說大伯打算轉讓農場的消息,為了自己飯碗著想,所以集體來找他了。
大伯雇傭的人有三十人,如今除了個別有事的,大部分都來楊銘家的。
這些人都是漢子,大部分都有四五十歲的年紀,有楊家的也有周家的,按輩分和親疏楊銘還得叫這些人一聲大伯或者爺爺。
“小銘,聽說你把你大伯的地給接手了?”有領頭的一個中年男人問道。
這些人皮膚都黝黑且粗糙,一看就是常年下地幹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