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依山傍水的小村莊,村子朝南。
這個村子的風水很好,風水好的村子裏,人丁肯定也很興旺。
果然,我們剛剛進村,就看到一大群人正坐在大樹下麵。
他們聊得很開心,不時的傳來一陣笑聲。
高鉉跟我說,我們去跟他們打聽一下。
他走到人群跟前,問道,麻煩各位,打聽一下,吳誌在哪裏住?
聽到吳誌兩個字,眾人立刻停止了說笑,都抬起頭來看著高鉉。
他們表情很古怪,卻沒人說什麼。
一名六十多歲的大叔指了指村子的邊緣處說,那間小房子就是吳誌的家。
我們謝過他們,然後往那邊走去。
我們剛走出去不遠,就聽到他們在背後低聲的嘀咕著什麼。
可等我們回頭看的時候,他們卻又都不說話了。
“這些人真夠奇怪的。”高鉉嘟囔著。
村子並不大,也就百八十戶人家。
在村子的最西邊,有一大片樹林,林子邊緣處有一個院落。
院落很簡陋,周圍都是用樹枝插成的柵欄。
門口處有一個用木板拚成的大門。
大門才一米多高,我們透過大門,往院子裏望去。
院子裏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房子的門緊緊的關閉著。
高鉉低聲問我,難道是我們來得不巧,吳誌不在家嗎?
我往房子裏看了看,透過玻璃窗,忽然看到有個人影晃動一下。
“房間裏有人!”高鉉也看到了那個身影。
真是奇怪了,在自己家裏,為什麼還要鬼鬼祟祟的?
我們把大門推開,然後進了院子。
我們一連敲了好幾下門,也沒人開門。
我趴在窗戶上,往屋子裏看了看。
在靠近窗戶的地方擺著一張床,而在房間的中央卻放著一乘轎子!
轎子是黑色的,是用黑紙糊成的。
樣子跟我們在白家窯見過的,裝著布偶的黑轎子很像,似乎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在房間裏並沒看到有人。
我們兩個不會都看錯,房間裏肯定有人。
他藏在某個地方,或者通過後窗戶逃掉了。
我讓高鉉到房後去看了看,而我守在房子前麵,免得他逃掉。
過了一會,高鉉回來了,他跟我說,窗戶下麵並沒有腳印,看來人還在房間裏。
隻是我們不明白,他到底做了什麼錯事,為什麼要躲著不敢見人?
“衝進去看看!”高鉉邊說,邊抬起腳來,在門上踢了一腳。
房門本來就很薄,一下子被他給踢掉了。
隨著房門轟然落地,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你們是什麼人?要幹什麼?
雖然聽到了聲音,仍舊沒見到人。
我們沿著聲音傳出來的方向,往右手邊的房間裏走。
一進門,就有一股子腐臭味,就跟有什麼東西爛掉了似的。
高鉉捂著鼻子到了轎子跟前,和我說,聲音是從這裏傳出來的,人躲在轎子裏。
轎子的簾關得嚴嚴實實的。
我讓高鉉在一邊幫我警戒。
我伸手抓住轎簾,然後猛的一掀,看到一個人正蜷縮在轎子裏麵。
他好像很怕光,轎簾掀起來的時候,下意識的往轎子裏躲去。
當看清他的臉的時候,我不由得吃了一驚。
那是我見過的最惡心的一張臉。
臉上傷痕累累的,看不到一塊完整的皮膚。
他光著身體,倒在轎子裏。
身上的皮膚也跟臉一樣,腐臭味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看到他的樣子,高鉉也吃了一驚。
這個人已經被折磨得半死不活了,難怪會躲在這裏不敢見人。
看到我們,他也是一愣,問道,你們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
他慢慢的坐直身體。
難怪李教授會說,如果晚了,就見不到他了,看來他真是危在旦夕了。
他身上的傷口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咬出來的似的。
有的傷口還沒愈合,血水把轎子裏的被褥都打濕了。
看到他淒慘的模樣,我歎了口氣,問道,你叫吳誌嗎?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我一番,然後說,吳誌早就死了,我不是吳誌!
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肯定在說謊。
我把一個骨玉拿出來,問他,你認識這個東西嗎?
看到骨玉,那個人就跟瘋了似的,歇斯底裏的喊道,“快把它拿走,我再也不想見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