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傅承宣蹙著眉頭沉默不語。他看了看嚇得腿都軟了的婉蓮,眼色不可謂不冷漠。
上車之後,陸錦問傅承宣在想什麼。
傅承宣沉默片刻,笑了笑:“從前覺得自己聰明絕頂,可是此刻,卻覺得時間太短。若是多給我一些時間,我必然能想出好的法子來應對。”
陸錦看了傅承宣一眼,隻是笑了笑:“船到橋頭自然直。已經到這個時候了,不必擔心。”
不知為何,當陸錦心平氣和的說出“不必擔心”的時候,傅承宣就莫名的覺得,好像真的沒有那麼擔心了。一如第一天見到她的時候,那樣炎熱煩躁的一個天氣,她不過和煦一笑,仿佛就能讓人感覺到燥熱全無,渾身都十分的舒服。
綏國公府新婦與大梁城老字號的糾葛,成了今日的一個大事。早朝商議了國事之後,皇帝便攜眾臣和幾個關鍵人物來會審。雖然尚且有一些大臣不明白皇上為何會對這件事情過分注意,但是既然來了,該看的戲還是要看的。
傅時旋和傅夫人都十分的淡定。也許就像是傅承宣所說,這其實並非一件殺人放火的大事。罪不至死。就算說開了,也完全可以努力的大事化小。當然,讓皇帝不開心,隻怕是必然的,一旦落實,討一個不好的說法,被潑些髒水也是無可奈何。但傅時旋功勳在身,功大於過,實在不必怕的像是下一刻便要被滿門抄斬了一般。
所以,即便是進了偏政殿,傅時旋也是背脊挺拔,儼然一副將帥之姿。
殿中,受理此案的府尹大人早已經帶著兩位寶號的掌櫃的跪在殿前。傅時旋帶著一家老小,向隆嘉帝行禮。
陸錦進來的時候,珍寶軒和素娥軒的兩個掌櫃的都偷偷地瞄了一眼,然後飛快的收回目光,把腦袋低的更低。
隆嘉帝說不上開心也說不上不開心,神色平靜的平了所有人的身,直入主題:“既然人都來齊了,朕就直說了。傅將軍,近日朕聽說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說這大梁城中的兩家寶號的掌櫃因為利益爭執鬧上了公堂。吵得難解難分之時,竟然就牽扯上了府中的那位新媳婦兒。原本這門婚事乃是朕做的媒,如今卻鬧出這樣的事情,不知,傅將軍有什麼想說的。”
傅時旋拜了一拜:“回皇上,臣今日既然攜了家眷上殿,便是要將這件事情說個明白。然這件事情臣終究不慎了解,既然牽扯到臣之兒媳,臣懇請身上允兒媳陸氏親自說明這件事情。若是兒媳當真有何過錯,臣願意一力承擔!”
傅承宣看著傅時旋,上前一步:“啟稟聖上,陸氏乃是微臣發妻,若是陸氏有何過錯,理應微臣受過,然若時陸氏無錯,微臣也絕不允許有心之人惡意汙蔑傅家清白!”
傅承宣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隆嘉帝聞言,竟然笑了出來:“果真是新婚燕爾,昭信校尉護妻如此,倒也是個長情之人。也罷,朕允諾你,若真的是有人惡意為之,朕必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