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號稱青神城“三士樂園”——元士、武士、文士,近十家青樓妓院,生意紅火,是出了名的銷金窟,與另一條同樣出名以賭博為主業的“寶街”齊名。
周一墨和鐵蛋在酒樓吃飽肚子又給“栓柱”買足了肉幹後,從酒樓後門出來的。
盡管周一墨並不懼怕幾個痞子,但自己對江湖太過陌生,能避則避,所以選擇了從後門出來,找了一家成衣店,將自己包裝成富家公子,將鐵蛋打扮成小廝後,大搖大擺地上了街。不過如果細心人還是能發現問題,畢竟哪家闊少爺是自己背著行囊走的?周一墨卻就是這樣。最主要的是,他自己還沒有覺察出有什麼不對。
雖然是下午,花街已近十分熱鬧,往來江湖人士不停地被站在門前或者樓上花枝招展又巧笑嫣然的女子招呼進了青樓。
周一墨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架勢,因為剛換了套行頭,人也牛高馬大,雖談不上風流倜儻,但和那些風塵仆仆的江湖人比,周一墨無疑更吸引女子們的目光,所以一路過來都被熱情招呼,有些過分的居然在秀樓上說出些十分露骨的話來挑逗。無論周一墨裝得多麼鎮定,可實際上都是一身冷汗,而他的偽裝對這些風塵女子來說簡直就形同虛設,幾乎所有女子都能看出他的局促生澀,調笑的聲音就更加肆無忌憚。
好在不久,終於在大街中央位置找到了“百花樓”,周一墨和鐵蛋逃命般跑了進去,根本不需要門口那幾位拉扯。
“喲,公子今兒有空來呀。請問公子是生客還是熟客呀?”剛一進“百花樓”大廳,一張塗滿粉妝的中老年婦女的臉就湊了過來,很有些鬼魅的意思,著實把周一墨嚇了一跳。
“咳咳”周一墨努力平複心境後,故作鎮定地說:“我第一次來貴樓。”
“哦,來了一次,我保管公子你以後經常會來。不知道公子有什麼要求?是在大廳款坐還是包房聽曲呢?”老鴇捏著嗓子問道。
周一墨根本不知道妓院的規矩,隻好含混地說:“先在大廳坐坐,然後去聽曲可好?”
“大廳太過嘈雜,都是些下作人呆的地兒,公子這身家地位,自然是不能在大庭廣眾與那些混人一起汙了身子,要不先上二樓雅間,我招一清倌人為公子彈奏一曲助興可好?”以老鴇的火眼金睛,此時也是看出了周一墨是個雛兒,還算有良心地建議道。
“也好,也好。”周一無奈跟著老鴇上二樓,鐵蛋則一路左右觀望,努力找著自己的妹子,但直到現在依然沒有找到。
上了二樓,周一墨和鐵蛋被老鴇引進一個雅間,老鴇道了聲“稍候”就出去叫人了。
周一墨這才鬆了口氣,見雅間大床前的精致木桌上有茶壺,抬手試了下,有水,趕緊給自己倒了一杯灌下,卻沒曾想,那茶壺裏裝的是酒,一口急酒灌下去,差點沒嗆岔了氣。
鐵蛋趕緊從背囊裏拿出葫蘆,讓周一墨一口氣喝了一葫蘆水後,才好些。
周一墨這才注意到,房間的擺設十分精致奢華,最惹眼的就是那張超大的紫木床,占了半個房間,雙層的大紅床帳是整塊的綾羅,被子和褥子則是光鮮的綢緞。地上鋪著紅地毯,唯一的擺設黑漆花桌看起來做工十分精細,便是一旁的鼓凳和牆角的茶幾椅子也十分講究,猶如鏤空的雕刻。
牆上則掛著一幅掛毯,掛毯繡的是一朵碩大的牡丹,顯得富麗堂皇。
如此豪奢的房間裏,周一墨竟然感覺手都不知道放到那,勉強坐在鼓凳上,忐忑地等待老鴇叫“姑娘”過來。
鐵蛋還小,不通世事,隻是左右觀望,倒不緊張。
“砰砰”“吱呀”,敲門聲後根本沒給人反應的時間門就被推開了,率先進來的是剛才那個老鴇,手裏捧著一個果盤。緊跟著進來是一個十四五歲低眉頷首的少女,著紫絨旗袍,雙手抱著具小號的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