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城西街巷轉悠,一邊閑聊。
“阿紫姑娘,實不相瞞,我本名周一墨,但為了逃避仇家追殺,暫時改為了‘鐵一墨’,阿紫姑娘私下可叫我名字,不要公子公子地叫我,怪別扭的。”
“哦,那我私下便叫你作周大哥,有人的時候,叫你作鐵公子,好吧?”
“嗯,好吧。不知阿紫姑娘尊姓大名。”
阿紫聞言卻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紅著臉低頭沉默。這個時代,男人向女人詢問姓氏,便有尋偶之意,周一墨初入江湖,懵懂無知,但阿紫卻是明白的。
正在周一墨莫名其妙的時候,阿紫才低聲說:“妾身姓楊名紫,小名阿紫,周大哥以後叫我阿紫便好。”
“啊?那劉三姐姓劉,你為何叫她作姑姑?”
“姑姑本姓楊,是父親小妹,早年闖蕩江湖曾與一劉姓偏將有過婚約,後來那劉姓偏將參加對彝蠻之戰戰死了,姑姑便改姓劉,以十五歲的年齡發誓為那男子守寡十年,終身不嫁。”
“哦,真沒想到,你姑姑居然是個癡情女子,看她現在做派,我還以為……”
“聽長輩說,姑姑的性情也是前幾年突然轉變的。那劉姓男子與嘉定城將軍府有淵源,因為此關係,教門裏才讓姑姑到嘉定城主持‘西城幫’這個城內二級勢力,因此在嘉定城內也沒有人敢招惹姑姑。前幾年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就變得……變得喜歡……”楊紫尷尬地解釋道。
“哦,不說她了。那你,怎麼來嘉定城了?”
“第一呢,我們教門內有規定,各處‘百花樓’女子無論賣身賣藝都不能長呆一處,而是各縣流動,我到青神城已經一月,自然要流動。第二,我是被人使壞才從嘉定分壇趕到青神被迫賣藝的。你離開青神後,使壞那個人被抽回了總部,嘉定城沒有了他,便沒有人針對我,姑姑就利用自己的人脈把我弄了回來,而且到‘西城幫’來輔助她,再不需要去賣藝了。誰想,今日上午剛到,卻就遇到了你。”
“哦原來如此,那還真是緣分了!”周一墨由衷感歎了一句,楊紫聽到周一墨說“緣分”不禁又臉紅起來。
“阿紫,剛才你說什麼教門,是什麼意思?”
“周大哥,這個,我卻不能說,教門裏有規矩,我曾發過毒誓的。”楊紫為難地說道。
“哦,那算了。”
“那周大哥,不是要找你那隨從的妹妹麼,怎麼到了‘西城幫’,聽剛才姑姑的意思,似乎你還打算去打擂?”
“鐵旦我已經安頓到城外了,一方麵,要活下去必須掙錢,我又一無是處,聽說‘西城幫’打黑拳便來掙飯錢了。另一方麵,我對嘉定城兩眼一抹黑,也需要沉下來慢慢打探。”
“哦,原來如此,沒想到周大哥生活這麼窘迫呀。”
“所以,我想找你姑姑幫忙,不過既然碰到你了,找你幫忙就好了。”周一墨微笑著看著楊紫說,不知為何,這個楊紫總能給他一種安靜的感覺,是能夠讓他自己內心安靜的那種感覺。
“什麼忙,周大哥盡管說就好了。”
“是這樣,我呢還有十五兩銀子的積蓄,阿紫你能不能幫我用這十兩銀子參加外圍的賭局,買我贏?不僅今晚的挑戰買我贏,贏來的錢,每次全部用來買我贏。我確實需要錢。”
“周大哥就這麼有信心,每場必贏?”楊紫閃呼著大眼睛,疑惑道。
“盡力吧,在武士階段,應該還是可以一戰的。”
“哦,阿紫不能修元,也不能習武,對武道一竅不通,既然周大哥有這信心,阿紫幫你下注就是了。”
“多謝”道完謝,將事情辦妥了,周一墨一時間卻不知道聊什麼了。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周一墨覺得這是自己的責任,便隨意問道:“也不知這嘉定城有什麼好去處。”
“當然有了。城東水門對麵三江彙合處有一座與山體相連的大佛,高五十餘丈十分壯觀,值得一看。城東樂山下有一座十二層高的‘群英書樓’,藏書無數,是蜀中學子的聖地。城中心的‘三江戲院’每日裏有蜀中名角唱戲,追捧之人無數,也是熱鬧去處。城北有一座‘定軍酒樓’用的是蜀中名廚,飯菜味美,更有一道‘八珍燜河豚’是享譽川江南北的名菜。還有,城南望水山上有一座巨大的角鬥場,各級武士、元士、怪獸甚至還有武師、元師、鬼獸角鬥,每日裏觀眾人山人海——不過就是血腥了些,阿紫並不喜歡,周大哥有空可去瞧瞧。”楊紫畢竟對嘉定城熟悉,如數家珍,款款道來,但城南望水山下最出名的“百花樓”,她卻有意無意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