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友木和吳緹庫兩個屬下將木青屍體送給牛大偉驗看得時候,牛大偉隻說了一句:“果然不是孬種!”然後將自己的令牌扔給兩人,揮手讓他們將屍體送到了天罰堂。
天罰堂見了牛大偉的令牌,也不聽兩人解釋,直接收了屍體,把“木青”之名從花名冊上一筆劃了便算了事。
次日,周一墨一行十三人換了便裝牽馬出了護道院,上大街,往南門而去。
臨行前,院主牛大偉倒是在一院門口送了下行,隻說了一句:“平安歸來!”
周一墨抱拳謝過了。
到連通西城的十字路口的時候,周一墨讓大家在茶館喝口茶稍歇一下,縱馬往“懸壺齋”跑去。
按說嘉定府嚴令不得在城內縱馬奔馳,但進入了“白蓮教”的周一墨才知道,所謂嚴令是對普通老百姓和一般江湖人士而言的,像“白蓮教”這樣的大勢力,在嘉定城內和城主府、將軍府、川江幫、峨眉派一樣擁有超越規則的特權。不過出於互相的顧忌,一般沒人挑戰底線。而西城是貧民區,除了西大街一直貫穿到西水門,再沒有一條像樣的街道,你便是縱馬狂奔也有人來管,當然,因為道路比較狹窄,而且路況不好,一方麵要防著馬失前蹄,另一方麵要防著踩傷行人。
一刻不到,周一墨趕到了“懸壺齋”,先是拜見了師傅吳神醫,說是有可能春節不能回來看望他老人家,提前來拜個年。吳神醫很欣慰,隻說努力辦自己的事,老人家這邊不用掛念,還說關於他身份的事情已經敲定了,大可放心。然後周一墨和鐵下見了麵,吩咐鐵下節前買點年貨回燈島看望下鐵鬆他們。
鐵下給了周一墨兩封書信,一封是鐵旦發來的,另一封是鐵麵發來的。周一墨匆匆看完了兩封信,然後收起來,臉上略有喜色。
又取了些醫治內外傷的藥,周一墨才慌裏慌張地趕回大街和屬下彙合。
一行人穿過嘉定城,從北門出去以後,便開始縱馬飛奔起來。
從嘉定府到“自流井”有水旱兩條路,水路是從川江沿江而下,從敘州上岸北上一千二百餘裏地,但水路被川江幫把持,不好通融。旱路則需要從北上一線天,從青神縣北穿越龍泉山脈中的“天雲溝”進入井研縣,再從龍泉山脈和榮威山脈的結合部南下到羅城,然後東行八百裏,才能趕到“自流井”的龍潭鎮。
“自流井”原本不是個地名,但這個名字沿用了幾千年,便自然成了個地名。成名的原因就是因為鹽。
“自流井”是蜀中最大的井鹽鹽場,這裏的鹽井鑿穿後,井水會自動噴湧而出,將井水沉澱曬製便可以得到上乘的精鹽,成本低,收益大。在蜀國還沒有被大秦滅亡的時候,“自流井”的鹽就遠銷大秦、大楚,是蜀國的重要收入,與聞名遐邇的蜀繡齊名,乃蜀中兩大特產,蜀國因此也被譽為“鹽繡之國”。有傳言說,大秦帝國之所以耗盡軍力民力侵占蜀國,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占領“自流井”。
在秦國占領蜀國之初,“自流井”都把持在官府手中,江湖勢力也就跟著喝點湯。但後來,北麵的秦國打出了大量鹽井,南麵的楚國也打出了自己的鹽井,相比蜀郡極差的交通環境,從蜀中運鹽成本太高,大秦和大楚都不再從蜀中運鹽,“自流井”的地位便一落千丈。大約在五百年前,大秦王朝不重視的情況下“自流井”落入了江湖勢力的手中,銷路主要在蜀東、蜀南和巴西地區,鹽價已經能為百姓接受,利潤依然不少。當然,最主要的是,“自流井”還有部分伴生的靈石礦,為鹽幫催化出了許多元士和少數的元生,加上獨特的地理環境,一般勢力要強攻進去也不可能,於是鹽幫在幾百年的經營下,倒已成了巴蜀一大勢力。不過,幾百年來,每一屆“巴蜀修士論術大會”“自流井”鹽幫都不曾拿到頭籌擠進一等勢力的範圍,最奇怪的是,每次“論術”,“自流井”鹽幫在比試中不高不低,剛好保住二流勢力的位置,所以其利益一直未曾受到傷害,不能不說其好運。
周一墨在出發前根據院主牛大偉送來的情報對“自流井”鹽幫有了一個直觀的了解。但沒有牛大尾所說的第三方那個三流勢力的丁點消息。
不過,這些都不是周一墨目前關心的。一路飛馳,周一墨卻神遊天際。
他得到了兩個重要的消息。
第一,鐵麵帶著鐵梅到眉山城潛伏一段時間後,鐵梅被順利招入峨眉派,成為了峨眉弟子,而且打探到,門派內確實有一個叫向紅菱的師姐,從上山便在修煉,從未走下峨眉山半步。
原本周一墨以為鐵梅打探向紅菱的消息應該艱難的,但他沒想到,向紅菱這幾年在峨眉混得風生水起,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名人,她的消息在峨眉內部不需要打聽就能得到。
第二,鐵旦帶著鐵上到威遠城威遠鏢局送上“三尾獒”後,果然得到了那叫做芷茜的女孩的推薦,成為了威武鏢局的人,而且偶然的機會,跟鏢局的人往榮威百寨孫家寨送貨,打探到,榮威百寨已經不是四大巨頭,新興的周家寨這幾年吞並了附近十來家小寨,已經成為了和其他四大寨並列的大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