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侯嫡長子蕭玉衡(1 / 2)

最後那鬧事的兩人交給裏正後究竟怎麼樣了,圓圓後續打聽道裏正晚間押著那男人過來賠罪,管家也沒請林曦出去見見,隻是自己見了點頭受了歉意也就不了了之。因林曦沒有出現,裏正回去的時候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林曦聽了圓圓的詳細報告,也不過隻是一笑了之。

他雖然和氣,但不是無氣,為了讓自己舒坦些,所以才客客氣氣地搞好鄰裏,大家和睦,相處起來也愉快。可若是拿客氣當福氣,一而再再而三地拿他作伐,那就對不住了,一個小小的林家村他還不放在眼裏。

果然沒過幾天,門口突然傳來叫罵聲,聲音尖銳極有穿透性,而且很熟悉。

這會兒那婦人帶來的可不隻一個男人,還拖家帶口,連同媳婦跟孫女孫子一起來了。這次學了個乖,也不闖進門,直接坐在大門前哭號起來,引來一圈的圍觀群眾。

“罪孽啊,天殺的啊!青哥兒小的時候多乖多孝順的一個孩子,怎麼就生出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啊!連嫡親的表姑都能綁起來大罵呀!小小年紀,心思毒啊!他吃香的喝辣的,就看他侄子侄女餓死凍死,可憐我的孫子,都三天沒飯吃啊!大家瞧瞧我家的孩子,穿得是什麼,他家的下人都比他好的多呀!嗚嗚……我苦命的青哥兒,看看你沒良心的兒子,虐待你表姐啊……”

這女人一邊嚎一邊苦,說著還掐了她孫子一把,小孩子立刻扯開嗓子大哭大鬧起來:“要吃肉,要吃肉……哇啊……表哥,給我吃的吧……”

一個哭了,一群都哭了,聲嘶力竭的,看起來尤為可憐。

大家同一個村子裏的,誰不知道這一家,最是滾刀肉了,在這裏嚎喪究竟為了什麼,也一清二楚。可是瞅著林家這富貴,眼巴心酸的,忍不住也想著,要是林家真息事寧人給了三瓜四棗的,那麼自己家是不是也可以……這個林家村誰不是沾親帶故的。

很多人看不下去,搖搖頭走了,但也有不少人留下來看熱鬧。有的甚至還起哄了幾句,幫著砸林家大門。

方信早就看不過去了,底下的兄弟也是捏著拳頭咯咯響,他們就覺得林曦表少爺性子就是太好了,這種刁民,直接卸掉個胳膊敲斷腿就立馬老實了。

林管家皺著眉,他看了看方信,方信又看了看他,最終林管家向林曦的屋子走去。

這時,林曦披了一件相當厚實的白狼裘走了過來,旁邊跟著羅江,身後則是團圓姐妹,他看起來本來就小,穿著這樣一件狼裘還是有些不協調,不過相當保暖且有氣勢。

林管家和方信他們朝林曦或叩手或抱拳行禮,林曦點點頭微抬起,仿佛側耳傾聽外麵的吵鬧聲,待聽到“也不知道是哪個沒教養的養出來的,克死了青哥兒,現在又來咱們林家村……”林曦的眯起的眼睛立刻冷冽起來。

“方爺,麻煩你將那一家都拖進來,好好地修理一下那張臭嘴,吐了什麼髒的臭的都給我吞進去。林叔,你去趟縣衙,讓縣太爺給我們評評理,誹謗訛詐擾亂民宅是什麼罪名。”

方信聞言立刻咧嘴一下,“表少爺放心,這個交給我們,一定讓您滿意。”

林曦抬眼微笑,“有勞方爺了。林叔,請縣太爺一定要秉公執法。”林曦著重咬在最後四個字,其中意思讓林管家精神一振,想著他家少爺就是明白,於是又多揣了幾張銀票。

有了林曦的準話,幾個早就手癢的立刻朝大門走去,然而隻是剛剛打開,卻聽到外麵想起一陣馬蹄聲,隨著還有幾聲嗬斥。

林曦眼神一變,隻見身邊的羅江早已經如同兔子一般躥了出去,一聲高呼,“大少爺——”

卻是永寧侯大公子蕭玉衡終於趕來了,林曦微微翹了翹唇角,將自己的狼裘攏攏,便施施然地走向門口。

蕭玉衡還未下馬,羅江便已經將林家門口發生的種種全部說明,其實概括起來就一句話,刁民欺負表少爺孤弱訛銀子。

隻見蕭玉衡玩轉著手裏的馬鞭,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還坐在地上尤自張著嘴巴看自己的婦人、男人及孩子,又掃了一圈看熱鬧的男女,隻需一點想象加上羅江的描述,他就立刻可以還原整個場景。

他不經意間抬起頭看到林家門口站著的少年,白狼裘看起來有些大,穿在少年的身上直接拖到地,整個人裹在裏麵嚴嚴實實,狼毛硬,脖子那處毛色卻是較純較軟,應該是狐狸毛,隻留出一個腦袋安在上麵,襯得那張臉更加的嬌小白秀。

蕭玉衡很肯定這個就是他祖母一直牽掛的表弟林曦了。

的確如傳說中那樣很是嬌弱,今年應該有十五歲了吧,過了年馬上就十六了,不過看起來卻隻有十三四歲的年紀。蕭玉衡微微蹙眉,下意識地憂心他的身體。

卻見林曦輕輕歪了歪腦袋,對他微微一笑,稍稍提了些聲音喚道:“可是大表哥來了,曦見過大表哥。”

林曦彎起的眼睛染上淡淡的笑意跟著臉上的微笑一起慢慢化開來,聲音清澈透亮,一下子舒緩了蕭玉衡一路趕來的疲憊。

蕭玉衡的臉上不自覺地也帶上了笑容,他下了馬,朝林曦走來,路過地上的男女,微微頓了頓,回頭吩咐身後的長隨,“還等什麼,把鬧事的人都綁了,拿著我的名帖去縣衙,讓縣令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