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1 / 2)

“發生了何事?”我不明就裏,蘭王接著說道:“獨孤玥從你那兒回來之後便身體不適,你敢說她小產一事與你無關?”

我看向他:“故你覺得是我害的她?”

這時躺在床上的獨孤玥虛弱的說著:“不知妾身哪兒惹怒了娘娘,竟讓娘娘下如此狠手!”

我隻覺得莫名其妙,這事與我有何相幹?我倆今日第一次見麵,為何就要用自己腹中的胎兒來誣陷我?“你先回去吧,你在這兒隻怕不方便。”蘭王冷淡的語氣讓我無所適從,聽殿下如此說,我便也隻好回到自己的住處,本想不以為然洗澡睡覺,可終究難以入眠。我披了件淡藍色的秋衣在院裏站著望向天空。

“為何不睡?”蘭王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我搖了搖頭,他似乎是歎了口氣:“可還在為了今日之事?”

我沒有理會他,也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她並不相信我的無辜。“你總會知道我的用意的。”他說著便離開了,我也不知道他所說何意,便又留下我獨自站著空守寂寞。我睜開眼,淚水不經意從眼眶溢出,這算是我自打懂事以來第一次流淚,居然是為了一件本不以為然的事。我想一走了之,卻又肩負著家族的使命。

我推開內殿的門,守夜的流春並未被吵醒,天氣有些漸冷,我便拿了層薄被給她披上。落沾草,風落木,苑內靜悄悄,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葉飛過秋千去。

數日沒了府中大小事物煩擾倒還真顯得清淨,府中的人大都趨炎附勢,我這一不得勢,也隻得自己準備過冬的衣裳。從箱子中取出幾塊布料出來,一天半透明的斑白羽料真真兒是上等的精品,越發有著渾然的貴氣。我便同著幾個侍女做好了這件新衣,然又扯了幾批好看的布料替她們做了做。才沒過兩三日,白雪便紛飛的別有一番景致。千門萬戶雪花浮,點點無聲落瓦溝。全似玉塵消更積,半成冰片結還流。

雪思笑了笑:“如這般幽雅的氣氛倒和中鸞殿一名兒略顯衝突,奴婢聞得‘光含曉色清天苑,輕逐微風繞禦樓。’娘娘可否覺得應景?”

聽她如此說,我笑道:“咱這兒既無微風也無禦樓,怎可擔得如此清雅之名?不覺是煞了風景?”我略微思慮了下,便朝流春說道:“那便是找一能工巧匠打一牌匾便也是罷了!”

流春笑著跑了出去,我衝著窗外叫道:“記得取件袍子披上,可仔細凍著!”也沒聽見流春回話,倒不知她是否聽到。雪思抿嘴一笑:“你們且瞧瞧這流春,真當跟猴兒似的。”

換上新牌匾的時候已然將近年底,我便打發人打手屋子。早就聽父親說堂姐夫家遇難,隻留下倆十二歲的雙生胎小兄弟來投靠我,我便一大早就派人去接。兩個身著布衣的男孩在侍女的引領下走進了正殿,周正的模樣倒是顯得有些突兀。

“見過王妃娘娘!”見著倆小子下跪拜,我連忙讓流春和繁香去扶起他們:“叫娘娘豈不生分?我左右大不了你們兩歲,叫姐姐吧!”

也不知道他哥倆哪個更年長,其中一人倒先行了個禮:“若按禮數,娘娘身份尊貴,若論輩分,應當喚聲姨母。”說此話的孩子似乎有著天生的氣場,估摸著不錯,應當是做哥哥的,也怪當日父親傳話沒說清楚,讓我分不清,問之也不是。我笑著說:“你們且上前來,讓我好好瞧瞧著,當日見你們時,你們還才這般高呢!”

我用手簡單比劃著,這時另外一個男孩跑上前來,站立不動的男孩有些急促的開口言道:“兄長快莫失了規矩!”

這下我才分清,原是做弟弟的更成熟穩重,倒是同他的年歲有些不符,我摟過坐在我身旁的男孩:“既你為兄長,便是瀟兒了?”

“正是呢!好姐姐可別記錯了啊!”

“我怎會記錯?”我招手示意讓底下站立的男孩上前來:“那你便是湘兒了,多年不見倒愈發俊朗了!”

? “好姐姐盡說胡話,明明我要俊朗些,他那樣子一板一眼毫無生趣的!”童瀟笑著,一副頑皮的模樣,我打趣地說道:“你這做哥哥的怎的這樣說弟弟,你可得學著像你弟弟這般穩重些,好歹是個男孩子!”

聊了片刻,我傳了雪思帶著他倆在我這找住處,我抱著手爐走進了裏屋,本想著睡個午覺,卻不想翻來覆去,腦海中卻浮現著往昔同堂姐相處的時光,那時堂姐宛如仙女般,嫁給了堂姐夫後倒是被稱為人間伉儷,我就趴在桌子上羨慕著她,她微笑地拍著我的頭,輕昵聲從耳畔傳來,她說我終有一天也會遇上真命天子,卻不想我作為世家的女兒,不能像她一樣追求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