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1 / 2)

“這東西臣妾怎敢收!”我忙將那釵子放到太後麵前,太後卻是說道:“且先聽哀家說。”

太後邊說著邊拿起那釵子:“哀家進宮時跟你一般大的年紀,隻知得寵貴妃好大氣派,不知身處高位的利害。然貴妃歿,先帝娶你長姐為後,接而大封六宮,哀家貴為德妃僅次皇後之下,於宮中也算是舉足輕重。不久你長姐薨了,哀家便是代掌了鳳印,可同為正妃的俞氏偏不服氣,時常針對陷害哀家,哀家也被先帝多次禁足,險些被廢。然那時哀家便想著若要想在宮裏活,活的好,處處留意小心周全是必不可少的,狠不下心的人隻會被他人所,咱們自個兒活著,更是為了宗族的榮耀。”

太後將鳳釵戴在我的發髻上,轉而對著我說道:“這釵子正合你!”

陛下與太後雖為養母子,然卻是都勸解我複權針對昭儀和獨孤玥一事。太後笑著:“更何況身為皇後,應當母儀天下。”

我點了點頭,太後又斟上了一盞茶,品了口說道:“你見過俞太妃了?”

“今早去罷,也是可憐。”我歎了口氣,太後也是搖了搖頭,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太後理著袖子:“她可有對你說些什麼?”

我放下手中的茶,緩緩啟口說道:“她隻叫臣妾不要為難俞貴嬪便沒了其他。”

陛下的弱冠之禮很晚才結束,天色暗了許多,還未到鳳藻宮門口便瞧著有人站在門外來回徘徊。

莫華身著一身端莊的淺紫,精巧的發飾顯得愈發俊俏,這就從失子之痛中走出來了?也是,都一年了,有什麼放不下的,但也不追究那孩子是如何沒的?她似乎是見著我,規矩行禮,我笑了笑,雲淡風輕:“怎的不披個披肩?可不要凍著了才是。”

“臣妾本是奴婢出身,自然不怕受了這冷風吹。”她說的謙卑,渾然不像我所認識的她。

“你自是沒了孩子,陛下倒憐惜你封了你為貴嬪,如今這位分尊貴,誰會管以前是什麼出身!”見著她臉色尷尬,我讓宮女開了門,隨即對著莫華說道,“可別再站在這風口上受冷風吹了,有什麼事進來說吧!”

斟上了茶,捂著湯婆子到底要暖和些,她反而沒了話,隻坐在一旁默不作聲。

“今兒天色都這麼晚了,你來做何?”我的語氣冷淡,她似乎是怔了怔才對著一旁的侍女說道:“本宮陪娘娘說會兒話,你且去外麵等罷。”她刻意遣退了人,我便讓流春帶著殿裏的宮女都出了去,隻留下雪思一人站在我身旁,莫華抬頭麵向我:“娘娘可知,國相大人有危險?”

我好奇的問:“想來貴嬪是凍著了,這會兒子了竟還在說著胡話。”

“娘娘是不信臣妾?”

我輕笑:“咱們多年的緣分,本宮怎麼會不信你。”

我是真的信她嗎?連我自己都不相信,她有些尷尬,我卻還偏是持著她不說話我不開口的態度,終是她忍不住啟口說著:“獨孤山莊向來巴結大皇子,大皇子被貶後便傾向於陛下,如今陛下對他們處處防範,他們便想著擁立逆來順受的二皇子為新君,首要做的便是挑撥陛下與當朝國相的關係。”

“那你又是如何知曉?”我反問道,她神色有些緊張,我微微啟口:“但說無妨。”

她依舊是低著聲音說道:“娘娘可曾聽宇文婕妤說過,獨孤美人的宮中有她的細作!”

我點頭,她接著說道:“那便是我的胞生妹妹。”

這倒使我感到震驚,不知她所言是真是假。她說著:“臣妾本是家中次女,父母離世後大姐難產血崩,隻剩臣妾與舍妹相依為命,後來臣妾被國相府的人買了去,而妹妹卻是去了宇文將軍的府邸,自此我們便甚少聯係,直到入了王府之後我遇見了她。”

她說的極其誠懇,不像是說謊一般,她接著又說道:“宇文婕妤雖明麵上順應著娘娘,實則不然。”

“此話怎講。”

她的話倒是勾起了我的興趣,她仍然說的小心翼翼:“雪思姑娘可是知道,這古往今來,細作的作用是什麼?”

雪思思量了下:“通風報信。”

她說的斬釘截鐵,“宇文婕妤派了眼線到獨孤美人宮中,可不一定是非得找獨孤貴嬪的麻煩。”

雪思有些吃驚:“貴嬪的意思是說……”還沒等雪思說完,莫華便點頭說道:“娘娘若是得勢,她便傾向娘娘,反之則棄娘娘於不顧。”

我笑了笑,我是實在沒想到她會有如此縝密的心思。等著莫華走了一會兒之後,我悄悄地讓雪思去打聽外麵現在的情況,國相如今位高權重,堪比當日的輔國公,而獨孤山莊的地位又是不可撼動的,朝廷江湖兩兩相對,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也不知陛下是會為了國相與獨孤山莊作對,還是為了獨孤山莊將國相鏟除掉。